“她一定會出來的。”躺在竹椅上的青衣男子說道,聲音很熟悉,細聽才知道是歐盟騰,只是他這張臉,腫得都快讓人認不出來了,臉型變了不說,連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一個時辰她還沒出來,又不供茶水招待,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把少爺放在眼裡?”紫衣少年憤怒地說道,他跟在歐盟騰身邊數年之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一個女人居然不把他家少爺放在眼裡?
再說,他家少爺是來求醫的,千芝堂開門就是替人治病,現在病人都上門了,居然拒絕於千里之外,這是什麼意思?是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把他家少爺放在眼裡!
想到這,紫衣少爺就惱火。
“阿東,沉住氣。”與紫衣少年並站的藍衣少年深深地看了紫衣少年一眼,其實他心中也有火氣,可是少爺還沒發威,他們當手下的,心急也莫有用。
“小小一個千芝堂也配讓我們等那麼久?”這時一個錦衣少年大步走進來,站在歐盟騰面前傲氣地說道,他是歐盟騰的同胞弟弟歐盟軒,雖然不風|流,但性子傲慢,目中無人,在帝都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大哥,整個帝都城街又不止那個女人會看病,為何要在這裡苦苦等候?本少爺就不相信,別的大夫就無法治好你的病。”歐盟軒怒道,目光憎恨地看著在一旁忙活的納蘭瑾瑜。
“軒弟,要沉住氣。”歐盟騰脆弱地說道,他如今喉嚨疼痛,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渾身腫得像頭豬,輕輕觸碰都會痛得直咧嘴,而且面板極癢,撓心撓肺地癢,這種病已經數日了,跑遍帝都城找了聞名大夫,就連宮中的御醫,蓮花郡主都請出來替他看過了,開的藥方一點效果都沒有,且身體還越來越腫,渾身長滿水疹,有幾個大夫還說,他這是患上花柳病,估計沒幾日的命活了。
他這是迫不得已才來找墨卿風的,有病求她治,沒耐心也要有耐心等下去,今日等不到她,明日繼續等,總比在家裡等死好。
“沉住氣?”歐盟軒好笑地看著歐盟騰,語氣陰陰的,還帶著一絲嘲笑:“大哥,你脾氣何時變得那麼好了?若是以前,你早就鬧事了,現在卻如此有耐心在等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還是四肢腫了,行動不方便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盟軒少爺,您是在落井下石還是在幸災樂禍?”紫衣少年冷冷地看向歐盟軒,他是歐盟騰的人,自然無法接受別人這麼羞辱自家少爺。
“你算什麼東西?”歐盟軒帥氣的臉頓時扭曲起來,憤怒地瞪著紫衣少年:“你只不過是條狗,有什麼資格跟本少爺說話?”
紫衣少年臉色變得好難看,剛要開口罵人,歐盟騰突然沉聲說道:“阿東,閉嘴。”
被叫阿東的紫衣少年只好閉嘴,目光陰狠地瞪著歐盟軒,歐盟軒則不把他放在眼裡,而是看著歐盟騰說道:“大哥,不是為弟說你,你看看你是如何教導自己屬下的?”
“軒弟,阿東阿南很好,不需要教導。”歐盟騰吸了一口氣,樣子非常痛苦,弱弱地說道:“你們都閉嘴,讓我靜一靜。”
他現在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似的,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想說話了。
若是以前,他哪會受得住歐盟軒這般態度的?
他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求自己的身體能夠快點痊癒,說句真心話,他現在後悔進入花滿樓那種地方,若不是那些風塵女子,他又如何患花柳病?
“哼!沒出息的東西!”歐盟軒甩袖,冷冽地掃過阿東阿南,嘴裡罵的沒出息東西,不知是指歐盟騰還是指阿東阿南。
阿東阿南互相對視一眼,緊抿雙唇,都把心中那股惱火壓住。
這時,一個戴面紗的倩影從裡面走出,初見她時,歐盟騰眼前一亮,以後是墨卿風,待她走過來,歐盟騰眸子閃過一抹失望,來者不是他要找的人。
“歐少爺,非常抱歉,墨姑娘說了,今日看診時間結束不再接診,若歐少爺要看病,請明日申時前來到千芝堂排隊等候。”
付嫣霞來到歐盟騰面前,非常客氣地說道,聲音甜如蜂蜜,柔如清風。
“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在本少爺面前擺架子?”歐盟騰還沒發話,歐盟軒就發脾氣了,一腳踢向千芝堂的大門,砰的一聲,站在旁邊的阿東阿南都感受到地面一陣晃動。
“千芝堂算什麼?墨卿風算什麼?居然敢不把本少爺放在眼裡?”
面對歐盟軒的憤怒,付嫣霞緘口沉默,悄然地退後數步。
而可清樓的其他人,對他的怒吼一律無視,納蘭瑾瑜還很縱容地優茶案前坐下,優雅地倒茶水,似笑非笑地瞟向這邊。
“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滾去把墨卿風那個女人給本少爺叫出來!”歐盟軒見付嫣霞沒有要去通報的意思,不由把脾氣發在她身上。
整個大廳,除了納蘭瑾瑜和百靈鳥,別的人在他發脾氣後,都很默契地進入藥房裡面去了,而納蘭瑾瑜自身就有股震懾心魄的壓迫力,即使優雅微笑,都似一把溫柔而又冰寒的利劍,隨時都可以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