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頭時，目光觸到雕像女子。
顧琰灝頓了頓，眼睛，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這是一具上了顏色的雕像，女子的衣裙，頭髮，面容，眼神……
就像是拍照出來的一樣，比牧古送給宋無憂那兩幅畫裡的女子，還要生動。
顧琰灝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彷彿，他們在兩眼望望——
眼眶突然一熱，眼角，閃爍著像清晨露珠般的光芒。
咕嚕咕嚕——
他又狠狠地灌了幾口。
濃度很高的米酒，被他幾下就灌進胃裡。
一股香辣的氣味，在從胃裡透過食管衝出，嗆得他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他一手緊緊地握住酒瓶，撐著草地，一手緊握成拳，放到嘴邊咳了好一會兒。
他微微側過臉，在牧古看不到的地方，他那雙一向深邃凌鏡的雙眼，比剛才牧古說話時還要憂傷、黯然。
在眼角閃爍的光芒，最終化成淚水，打溼了他長長的眼睫毛，然後再化成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他精緻如刀削般的臉龐落下——
“給。”沒再聽到顧琰灝的咳聲，牧古又給他扔來一瓶酒。
酒輕輕砸在顧琰灝的懷中，然後徐徐滾落，掉在他腿邊。
顧琰灝轉過頭，看了一眼那瓶瓶酒，然後抬眸，看著牧古。
牧古含著酒瓶，牙齒一咬，頭一歪，吐出瓶蓋。
很普通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帥氣地要命。
他憂傷空洞的雙眼，終於有些生氣。
握著酒瓶的手朝顧琰灝伸過來，笑得滄桑，“阿灝，我們很久沒一起大醉了。今天，我們就大醉一場吧。”
“好！”顧琰灝跟他碰了一下：“今天，大醉一場！”
希望，醉死過去，好好睡一覺，醒過來，他能看到她溫柔甜蜜的笑容，能夠聽她甜甜地叫他：“老公。”
“阿灝，你沒跳下忘川河，你喝了孟婆湯，忘了宋貴妃的事，現在，我講給你聽。”牧古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看著比哭還要讓人心痛的笑。
顧琰灝同樣的，扯了扯唇角，他的眼神，透著複雜看著牧古。
“她是女兒身，是軍區最瘦小的戰士。細皮嫩肉，長得好俊。剛開始以為她是被迫參軍打仗的，怕她吃不了苦，讓她能夠長胖，經常把肉給她吃。”
“……”顧琰灝默默地看著牧古，默默地聽著。
“可是她好像不是很樂意接受我對她的好。”
“……”
“她越是不接受，我越是要逗她，你不知道，那是我在軍營最有趣的事。我不知道她是女兒身，跟她講黃~段子時，她羞得臉紅的樣子特別可愛。”
“……”顧琰灝挑眉，真的，有忘川之說嗎？
看牧古講得繪聲繪色，應該是真的……
他真的，帶著前世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生活嗎？
顧琰灝突然好羨慕牧古，也很感動他能為了宋無憂，毫不猶豫地跳下忘川河——
發現看的寶寶很少，嗚嗚，想哭……寶寶們，是不是不喜歡看這種錯綜複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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