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言喝了一口冰啤酒，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過，讓人感到十分愉快。
“這是你第一次遭遇生死危機嗎?”姜萌對於李立言的轉變有些好奇。“你剛才說的那番話，真像一個老頭子。”姜萌轉過頭躺好，也看著紅色的雲層，也回想起自己面臨那一刻的時候。
自己在想什麼呢？
家人。
那個和自己無比疏離，卻又曾經有過溫暖的家人們。
和自己曾經浴血奮戰的同事們。
那些犧牲掉的人。
看來，自己經歷了很多次生死攸關的場面，到頭來，也還是放不開這些羈絆。
“那你想的是什麼呢？姜萌部長。”李立言雙眼看著姜萌。
一雙純粹的眼睛，姜萌心中讚歎一句。
“和你一樣。”隨即，姜萌露出無比美麗的笑容。
李立言看的一愣，隨即釋然，“姜萌部長，此刻，一首詩很應景。”
“什麼詩，說來聽聽。”
“偷得浮生半日閒，這一個下午，應該是我們偷來的吧。”李立言覺得很愉快，覺得活著真的是幸福！
“是從死神手中偷來的。”姜萌微笑著舉起杯子，“來，為生命乾杯。”
“為生命乾杯。”李立言也舉起啤酒瓶子，隨即又放下。
“不好意思，喝完了，我再開一瓶。”重新開啟一瓶滿滿的冰鎮啤酒。
“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兩人一飲而盡。
碰完杯，兩人重新躺在原來的位置，李立言回想起原詩，不由得輕輕說了出來。
“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
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
這首詩的原作者，是從繁忙庸俗的世俗中脫離出來半天，感受了一種安然悠閒的趣味和幸福。
但是李立言覺得，自己和姜萌偷來的這半日閒，這一個下午，可能要比原作者更加幸福。
姜萌沒有評價，只是輕輕笑著說道，“天空真美。”
天上的火燒雲，寂靜無言。
這一刻，劫後餘生的溫馨，共屬兩人所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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