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貝恬蕊在幽都城裡過的第一個年,或許,也是家人最齊全的一個年吧。
貝家提前將認識的人家都請來,定要好好的擺上幾十桌。大年夜晚上,蕭文禮帶著邢魁也過來了。
彷彿自從吃了那顆藥丸後,或許,是知道自己的嫡妻還在自己身邊後,蕭文禮便越發放任自己了。
這裡的放任是個褒義詞。
就比如說,百官呈上的奏摺,蕭文禮不再過多考慮官宦之間的關係,只盡量從百姓的角度出發,去批覆這些奏摺。
哪怕是各方勢力在朝堂上據理力爭,蕭文禮也依舊是不在乎,你們爭你們的,他照舊批覆他的,不論你說些什麼,甚至話裡還暗藏些威脅,他也不理會。
蕭文禮也不再喜歡總呆在皇宮了,時不時地到貝家來喝上一杯,亦或是,做一番掩飾,駕著馬車去城外周邊,轉上半天。
“我想讓我的妻女,多看些不一樣的景緻,我還是王爺的時候,她們便一直拘在王府中。我坐上皇位後,她們,活動的範圍就更小了,一間屋,一個衣櫃,呵,這些年我真是忽略太多了……”
蕭文禮喝了些酒後,就會和蕭伯倫和貝信,說上這段話,內容大同小異,蕭伯倫剛開始聽的時候,寒毛都豎起來了。
什麼妻女化為鬼魂陪在他身邊?這人喝了酒怎麼就魔怔了?本想勸他勤勉辦公,不要貪玩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好在,蕭文禮也沒誤什麼事兒,反而,在百姓中的名聲也越來越好了。蕭伯倫有些同情他這個高處不勝寒的寡人一枚。
便暗地裡幫他,收拾了一下在朝堂上逼他的人。這個收拾,還是比較講分寸的,也就是敲打警告了一下。
年關之後,皇宮便要準備圍場之事了。
這皇族之事,雖在過年之前,就已經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該罰的罰了。可這收尾的工作卻一直忙了好幾個月。
再加上滇城那邊已經正式開戰,朝堂之上,因為戰事,又爭了幾個月。
所以圍場打獵的習俗,便一拖再拖,竟一直拖到了,六月初夏。
打獵一事,有固定的場所,那就是離幽都城大約二十多公里的金蘭圍場。
定下準確的日期後。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大早上就出發了。
陛下的馬車走在最前面,緊接著,就是大族老一脈了。
貝家幾個孩子,都不願意在馬車裡窩著。
便提前備好了幾匹馬,貝恬蕊自己騎了一匹,貝雋柏將閻焰護在了懷裡,貝恬妞出了幽都城的城門,就撒開腿往外跑,跑的也不遠,跑幾步就會回頭看看貝恬蕊,見她一直跟著,才放心的繼續往前跑。
城外的景緻極好,初夏時節,綠意滿滿,花兒果兒的,懸掛在枝頭上。
貝恬蕊一路走,一路摘果子吃,小日子過的,愜意的很。
白日騎行,夜晚就回馬車上睡。也就睡了兩晚,第三天一大早,大隊的人馬,就到了目的地。
金蘭圍場,圈出的範圍很大,整個地界兒,地形都有好幾個。
平坦的草原,高聳的山峰,以及矮矮的小山丘,草原之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凹下去的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