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祭司的背影消失後，王有書低頭看向書桌下方，溫聲說道，“人走啦，你出來吧。”
“嘻嘻，城主叔叔，您剛才懟的開心嗎？”貝恬蕊從書桌下面鑽了出來。她剛剛正在和王城主說謠言的事兒呢，沒成想，這大祭司竟這般沉不住氣。貝恬蕊不想讓她發現自己，便躲到了桌子下面。
“一時開心，後面還有諸多煩惱呢。”
“城主叔叔，你們剛剛說的，幽都城裡的那位，是誰呀？”
“丫頭，等你們走的時候，我會和你爹爹詳談。有些人，確實是要注意著些的。”
“那行吧，那我就不多問了。城主叔叔，我之前跟你說的話，您可得記牢了，千萬別出錯喲。”
王有書笑了，“貝家主總跟我說，他家的寶貝小丫頭是個鬼機靈，最是淘氣，比家裡的男孩還要淘氣些，也最是聰明。我還不信呢，只因為，之前見你，都是規規矩矩的樣子。如今，我倒是信了。你說，你這丫頭，到底是怎麼想出這麼一個法子的？”
“用謠言對付謠言呀，在百姓們的心中，大祭司就是個活菩薩，我們這個版本的謠言，更加符合她的形象，所以，也獲得了百姓們的認可。”
“蕊丫頭，我覺得，她應該不會放棄祭天的。”
“不會有水澇的。只要沒有水澇，她祭天的理由就不成立。”
“你為何如此肯定？”
“經驗。”
“經驗？”
“嗯，百姓們的經驗。”貝恬蕊隨便扯了個理由，“種田的人都是靠天吃飯，這看天的本事，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雖然不能做到完全準確，可大災大難，還是能猜個八九十不離。我父親派店裡的夥計們走訪了滇城幾乎所有的農戶，他們的意見是，有雨，無大災。我哥哥也檢視了滇城近百年的水文資料，得出的結果一樣。”
王有書對貝恬蕊的說法信了幾分，“那為何大祭司如此篤定？她就不怕因為這件事，毀了自己的宣告？”
“城主叔叔，我剛剛也說了，那幾日，有雨。她只要讓謠言更猛烈些，就能在下了幾日雨後，早些殺了我們。到那時，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是時候功成身退。您都沒見過她面紗下的樣子吧，她喬裝打扮一番，就能很順利的離開這裡。”
“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那她也可以繼續留在這裡。殺了孩子們後，水澇沒有發生，百姓們應該也只會覺得，這是祭天的功勞吧。”
“城主叔叔，我覺得，那大祭司的目的，應該就是想讓滇城亂起來，滇城亂，只是個開始，他們肯定是想趁亂要做些什麼。我猜啊，等祭天的孩子死了後，他們會想辦法將祭天是個騙局這件事給揭露出來，從而激起民憤，那個時候，大家都找不到大祭司，肯定會將怒火都發到你的身上……”
王有書聽到孩子的這番話，只覺得寒氣瞬間遊走全身，原本他也想過這個可能性，可被一個小女孩說出來，這個可能性就突然被放大了。連一個孩子都能看出的東西，他還能坐視不理嗎？
“蕊丫頭，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對呀，對呀，爹爹從不避諱我們談各種事情，我們也從他的話中，明白了很多的道理。可是，爹爹說，我們年紀小，考慮問題還不全面，還需要大人的提點和更正，城主叔叔，我剛剛猜的都對嗎？”
“呃，蕊丫頭，你做的很好，值得……”
貝恬蕊卻一臉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的話，“城主叔叔，你敷衍我，我肯定有很多考慮不全面的地方，爹爹說我想問題的深度還不夠。你應該指正我，而不是一味的誇獎我。像我這麼聰明的孩子，誇的多了，不適當打壓的話，我的小尾巴會翹上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