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恬蕊回到貝家,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繞著貝家的外牆聽了一圈,然後,找了個最悄無聲息的角落,先是悄咪咪地探出個頭,沒見到人,這才悄悄滑了下來。
滑下來後,她沒有回自己房間,先是去了小哥的房間,將他的後窗頂出一指來寬的縫隙,往裡瞧了瞧,人在呢,小哥正坐立不安地在屋子裡走動呢。
“三哥,三哥,”貝恬蕊捏著嗓子叫了幾聲。貝雋楓趕忙將妹妹拉了進來,貝恬蕊一被拉進來,就立馬撲到哥哥的床上,眼睛開始耷拉了下來。
貝雋楓忙將她搖醒了,“別睡啦,大家都在找你呢。”
“那你為什麼沒有找我?”
“當然是為了等你了。你哪一次偷溜出去,不是在回來的第一時間跑到我的房間?”
“那家裡還有哪些地方沒有被找過?”
貝雋楓告訴了貝恬蕊。貝恬蕊想了想,“要不,就說我鬧肚子,跑的多了,腿跑軟了,恰好在你出去找我的時候,就闖進你的屋子,賴在你床上了。”
“扯!你還是說真話吧。”
“我去看老婆婆了,南哥哥可以作證。”
“那你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天剛剛亮的時候。”
“扯!依著你這耷拉下眼皮的速度,估計這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吧!”
“好了嘛,我半夜跑出去的。我就是覺得要出什麼事兒,心裡慌慌的。”
“那出事了嗎?”
“柿子樹上沒柿子了。”
“啊?”
貝恬蕊暗自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凡間,沒有人知道柿子樹的故事,她也不能將柿子樹的故事說出去。這讓她憋的心裡難受,大家將老婆婆的付出看在了眼裡,卻沒有人知道‘柿子樹’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貝恬蕊轉過身子,背對著貝雋楓,嘴裡嘟囔著,“聽不懂就算了,哥哥,我想睡覺了。”
貝雋楓也不是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睡吧,我幫你去跟大家說。”
“好……”一個好字音剛落,輕輕的鼾聲就響起了,貝雋楓將妹妹身上的被子蓋好,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自那日後,老婆婆雖然身上的病痛,不見什麼起色,可精神頭卻好了不少,尤其是在幾日後,蕭南野真的帶回來兩件朱石的遺物,老婆婆這才徹底相信了。
貝雋松也曾扶著母親去看過老婆婆,大夫人白嵐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後,雖然嘴上說了很多寬慰老婆婆的話,可剛出了小茅屋,她就對兒子搖了搖頭,“時日不多了。”
老婆婆的小茅屋熱鬧了,村子裡的人也時不時地來打探,老婆婆一概不予理會,只是關起門來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來看望老婆婆的貝恬蕊等人也被攔住詢問過,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沒搭理他們。
蕭南野後來帶上士兵去警告他們,不許他們去打擾老婆婆。在士兵們氣勢的震懾下,村民們倒是收斂了不少,觀望的有,卻真的不敢再上前來。
朱石的訊息之所以沒有傳到老婆婆這邊來,原因卻是再簡單不過的。帝王給的賞賜過於豐厚,錢帛動人心,動了心的還不止一個人,因著這件舊事,竟一下子擼去了五六個人的官帽子。帝王震怒,下旨開始徹查朝廷撫卹金的發放情況。
本以為還得再耽擱十來天的糧草,竟然因著這次的朝廷動盪,突然就動了起來,速度極快,也不過兩三日,就到了南將軍的軍營外。
這日,貝恬蕊剛從老婆婆那裡回家,貝大旺就迎了出來,“小小姐,城主大人的小女兒過來了,說是要找你一起玩。”
“小女兒?”這城主大人風流的很,他孩子眾多,貝恬蕊一時還真沒想起來是哪一個。
“是城主大人的嫡女,這城主夫人啊,一共就生了一兒一女,這個女兒比你要大上一歲,常年住在城主夫人的孃家,一年也未必能回來一次。所以,你應該是沒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