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不是人,對嗎?”
雁猗終於說了一句沒有諷刺意味,但是著實嚇到木秋萌不知道應如何控制自己表情的話。他是她碰到的第一個揭穿她的人。
“......你才不是人呢!”木秋萌裝作生氣的模樣咬著牙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去看雁猗的眼睛。她不想這麼快就被揭穿。
“哈哈,我能承認我不是人,你能嗎?”雁猗又恢復了那挑釁的口吻,眼裡藏著許多期許和嘲諷。那雙眼睛要表達的似乎比已表達出的要多許多許多,木秋萌第一次在一個人的眼裡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她突然不想再去爭辯些什麼,就讓她好好再多看一看吧。雁猗的眼睛是她見過最清澈的,是一面能照清真相的鏡子。
“你剛剛從哪兒來到這裡的?”雁猗平淡地問道。
“你忘了嗎?我和你一起從庭獄走到這兒來的啊……噢,你是想提醒我和你說謝謝吧?我一直想說來著,謝謝你把我救出來。”木秋萌真誠地看向那對鏡子說道,雖然這個人說話語氣陰陽怪氣,但他身上真的沒有他兩個哥哥有的那種晦澀,木秋萌覺得他是個好人。
“你是妖,不要解釋了,沒什麼大不了。”雁猗閉上了那雙清澈的眼睛,說了一句聽起來塵埃落定的話。
“你這個人真好笑,汙衊別人有意思……”
“我母親是水族的妖姬。”雁猗的一句話又一次讓木秋萌不知該如何回應他。
“水......水族人?”木秋萌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溫潤通透的年少公子,怎麼會,他居然有妖族的一半血統,而且是木土水交好三族之一的水族。也是,他看上去就有水族的氣質。不爭不擾。
“水族的人天生就能使人忘記一段時間內發生過的事,這你應該知道,”雁猗望著木秋萌的眼睛說道,“而我剛才盯著你的眼睛看了那麼久,你卻還記得發生過的事。獨門妖法對妖沒有作用,所以,小妖精,你是哪族遺落在人界的孩子呢?”
木秋萌摸了摸出賣了自己身份的右眼,無奈地吐出了兩個字。
“木族。”
“我就覺得四哥捉你這件事不簡單,你在我這裡就放輕鬆點吧,我們是一樣的。”雁猗輕輕拍了拍木秋萌的肩膀安慰道。
“那......”
“那雁狄知不知道對嗎?四哥他不知道,因為我和他說是我讓你進的府,你是我新交的朋友。”
“那......”
“那雁狄知道我的身份嗎?他不知道。”
哇這個水娃兒不得了,我要問什麼他都知道,“你能不能讓我問完你再回答!”木秋萌氣惱的投訴道。
“具體來說,除了我母親知道,其他人誰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懂你的感受。怕被人發現身份的恐懼。”雁猗現在的眼神還算友好,甚至帶著一份真心的理解與同情。
“以後,有我和你一樣了,不怕了。”木秋萌走心地說,她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是想象中雁猗應該對自己說的,還是她對雁猗說的。兩個人,今後就不會太孤單了吧。
“老是讓我搶答說明你是豬呀!”雁猗諷刺地朝木秋萌做了個醜鬼臉。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呀!”好好的情緒都被你破壞了,幼稚。不過,雁猗無論怎麼亂用臉,還是挺好看的呢……哇我在想些什麼,他就是個娘炮而已。對。
木秋萌翻了個大白眼給雁猗。
“你翻白眼真醜,本來就醜剛才更醜了。”雁猗不留情面地說道。
“好,你美,你說的都對行了吧?我木秋萌不想和你再吵下去了。”木秋萌不想再和他說一些沒意義的廢話,而且是說她醜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