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通靈法術，更為準確的應該說是“用自己的靈力穿透物體的表面，看到本質現象”。光是說起來就很費力，直接用“通靈”這種簡單的言語表達更加清楚。
而且，通靈還有另外的一層含義。
將修仙者的意識用靈力融入到某種東西上，藉此達到操控物體或者用物體的方式去感觸世界。通俗的理解就是，修仙者用通靈的手段，將自己的意識放在一條魚身上，就可以操控這條魚在水中游來游去，也可以用魚的視角觀察原本用修仙者的視角無法看到的東西。
但是，大多數情況下，低境界的修仙者是沒有辦法使用通靈的第二種形式，甚至都沒有辦法理解這種將自己代入別的物體或者別的生物的意義是什麼。這也就導致許多修仙者是沒有辦法理解為什麼明明是“透視”一樣的法術，起了個“通靈”這種毫無關聯的名字。
無論是之前灰皮道人的弟子使用通靈法術找到程田野所在的大樓，還是灰皮道人現在藉助通靈法術，想要窺探程田野的境界，都是使用通靈的第一種形式。因為他們的修為境界太低，根本就不會理解“通靈”的真正含義。
通靈法術剛剛使用，灰皮道人立刻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
修仙通俗的來講，就是將原本屬於人、獸、物，甚至是漂浮在空氣中的一絲意識的最原始的情感從修仙者的體內拔除，境界越高，這種情感雜質就會越少，直到最後，情感被抹除，結局即是成仙得道。這便是最主流的修仙理論。
那麼，情感的多少到底用什麼方式去觀測？
答案也出乎意料地簡單。
其一，便是顏色的深淺。
境界越低的修仙者，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感，就會導致用通靈法術觀測會看到一大堆烏漆墨黑的東西，這就和普通的凡人一樣，觀測出來的結果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是，境界稍高一些的修仙者，可以較好地掌控情感，顏色就會明亮許多，會變成藍色、紫色或者紅色這類顏色比黑色淺的顏色。這也和有成就的凡人一樣，代表情緒可以隨意地控制。大徹大悟的凡人情感顏色就像是白色或者淺色，這和境界高的修仙者相差不大。
用通靈法術觀測，修仙者和凡人的情感顏色都有相同的對比，而且從顏色上根本無法分辨。
這就是觀測情感的第二種判斷方式了。
靈氣的濃度。
修仙者，即便是剛剛入門的修仙者，也會有一些稀薄的靈氣，境界高的修仙者則是濃厚的靈氣。而這一點，無論是沒有任何作為的凡人，還是有一番事業的凡人，亦或者多愁善感的凡人，亦或者看透一切的凡人，身上是沒有絲毫的靈氣流動。擁有修仙最基本的條件靈根的凡人，才會有靈氣流動。所以，即便是和凡人有諸多相同特徵的修仙者，用通靈法術觀測出來的結果也是很容易區分出來的。
因為靈氣濃度就像是膠水一樣，會讓原本帶有顏色的情感變得粘稠，甚至靈氣會將情感變成一大灘染料一般的東西，不需要多加判斷。
原本，灰皮道人以為程田野的情感顏色只是稍微明亮一些，至於靈氣的濃度，更是一丁點兒都沒有。
很明顯，灰皮道人想錯了。
清澈得如同泉水一般，靈氣粘稠得如同實體礦物一樣，至於這堆已經成為貨真價實的情感，灰皮道人即便是用全部的靈力去通靈，也無法看到範圍。
就如同整片的黑夜一樣，不，甚至比這片天空還要大，還要廣，甚至動用靈力去觀察也無法看到邊界。
即便是崑崙山的老祖宗，灰皮道人的師傅，已經仙逝的木公仙尊，結丹後期的修士，情感都沒有這麼醇厚，僅僅是淡綠色，而且情感濃度像是一杯加了砂糖的水。如此的情感，大概只有傳說中的“仙人”才能達到。
灰皮道人驚嚇到了，自己修仙幾百年了，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人。
這一刻，灰皮道人對於自己沒有對程田野真正刀刃相向，感到萬分的慶幸。
一個凡人，就能擁有堪比“神”的情感控制能力，就可以將自己打成這個樣子。假如真的是修仙者，那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萬幸的是，程田野並沒有覺察到灰皮道人的通靈法術，甚至是對於灰皮道人的存在都不再感興趣，獨自離開了公園。
灰皮道人移動著身體，靠在了小路旁邊的灌木叢上。雖然後背暫時沒有知覺，但是灰皮道人的自身修為已經開始自行修復受傷的部位。無論是手腕，還是面門，或者是被打斷骨頭的後背，都已經自行開始修復。從骨頭、筋脈、血管、肌肉和面板，都沒有任何的遺漏。雖然低境界的修仙者是沒有辦法治療身體上的病症，但是進入了結丹期，也就是灰皮道人現在的修為境界，只要不傷及到心臟、大腦以及重要的器官，就可以自行修復。像是現在這種骨折，只需要集中精神，就可以慢慢地自行修復。剛才同程田野戰鬥時，精神需要顧及很多，所以沒有辦法去修復身體的損傷。現在有機會了，身體就快速地進行修復。
在修復身體的過程中，灰皮道人聽到了一些人經過的聲音。是在籃球場上的那幾個年輕人，時間也太晚了，所以他們也自行離開了公園。不過，並沒有發現在小路旁邊修復身體損傷的灰皮道人。因為離開公園小路並不只有一條，他們是從另外一條路離開的。
灰皮道人身體損傷已經修復大半，他看著萬里無雲的夜晚，月亮在空中高掛著，像是一張春餅一般，被灰皮道人用一雙有氣無力的眼睛盯著。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嗎？”
灰皮道人的這個問題沒有人會回答他的，而且他也並不想聽這個會讓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會徹底改變的答案。
只是那輪明月，太圓太亮，像是預測著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一樣。
但是，無論是之前就可以離開的程田野，亦或是已經站起身、伸了伸腰的灰皮道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輪看起來毫無意義，但是卻如同序幕一樣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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