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入了夜,本該涼風習習的秋夜,空氣卻凝滯不動,屋裡寂靜的讓人心境。
阿棗猶豫片刻,薛見走的時候把申妙留在府裡,她幹脆把申妙叫了過來一併商議,此時府裡的外門管事突然跑進來,匆匆道:“娘娘,城裡著火了,火勢好像有點不對頭,您快去看看。”
薛見的府邸選的位置極好,三面環水,易守難攻,離最雜亂的城中也遠,阿棗申妙和五殿下同時出了屋子,遠遠就能看見城裡起了幾道沖天的火光,他們在府裡都能看見,想必火勢不小。
阿棗面色沉凝,五殿下也道:“倘若羯人真的攻城,目標定然是皇嫂,指揮司那邊是不會管的。”
申妙挺了挺讓阿棗十分費解的酥胸:“指揮司這群黑心肝的,郡王早晚讓他們人頭落地。”
阿棗看了眼仍舊抽噎哭泣的小谷,讓逢綠把她扶下去
阿棗被申妙感染的緊張稍退,認真分析道:“殿下覺不覺著這事有些蹊蹺?倘若羯人真的攻城,咱們怎麼半點風聲也收不到?而且小谷一出城就遇上了,還聽到這般重要的信兒,未免也太巧了些。而且別人攻城都是偷偷摸摸地突襲,他們卻大張旗鼓,不光讓城裡流言蜚語傳遍,還殺了我的人,害了我的貼身丫鬟,生怕咱們不知道似的,殿下覺不覺著有些奇怪?”
五殿下點了點頭:“我也想過這點。”申妙跟著接了句:“他們好像是在逼咱們出逃一樣。”
他們現在要跑,還是來得及的,但是...阿棗左右走了幾圈:“五弟能調動多少人手?”
五殿下面露尷尬:“四百餘人。”
阿棗思量片刻:“我這裡有殿下留給我的八.九百人,加起來也有一千餘人了,羯人倘若真的攻城,這點人打仗肯定不夠,不過防護府邸肯定夠了。”
她頓了下,堅定道:“咱們死守。”
申妙一拍手:“王妃是打算賭一把了?”
阿棗點了點頭,五殿下卻提了反對意見:“皇嫂的安慰要緊,不管是詭計還是羯人真的功臣,得先護送她撤離到安全之處再說。”
申妙不滿他反駁,拿酥胸把他一頂,嬌聲嗔怪:“五殿下,要真是有人施詭計逼郡王妃出城,肯定準備了後手,咱們怎麼護送王妃撤離?!”
五殿下跟被火燒了似的,一跳三尺遠,捂著胳膊冷冷道:“申老闆自重!”
申妙一臉無辜:“怎麼自重,你教教人家,人家明明輕得很。”
阿棗:“...”沒眼看!
她岔開話題:“府裡重牆高塔完善,你們去把人手調回來,都集中在府裡,咱們不妨就賭這一把。”
她冷笑了聲,翻身拔出薛見所增的青霜劍:“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藏了什麼鬼祟!”
五殿下見她決定,就不再多言,大步起身準備了。申妙站在阿棗身側:“我護衛娘娘。”
阿棗點了點頭,屏息不語,走出議事的正廳,看著沖天的火光把夜空也染上點點猩紅。
她嘆了聲:“大火離咱們越來越近了。”
申妙嘖了聲,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和他妝容極不相符的大鐵錘,用男聲道:“就是這樣才可疑。”
府裡所有人都嚴陣以待,阿棗就帶著人站離大門不遠的高塔上,她閉目聽見一陣急切雜亂的馬蹄聲,然後就是‘咚’地一聲悶響,郡王府的大門被撞的輕輕晃動。
她輕聲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