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本來是這個意思,見她這樣才改了念頭:“幫她贖身,送她遠離京城。”
阿棗放心地點頭答應了,她看著薛見,心裡不知不覺鬆了下來,卻又有些惶恐,此時滿身的疲憊襲來,幾乎要癱軟在地,不過還是強撐著跪下來向薛見陳情:“殿下,卑職...我當初女扮男裝假代兄長做官,實在是迫不得已,當初二殿下有意收我為妾,族中旁人又百般欺淩,反正左右是個死,我無奈之下才選了這條路,殿下要怪就怪我,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母親兄長。”
薛見本來憐惜她昔年吃了那麼多苦,聽她說到最後一句眼波微動,難怪阿棗一直不肯和他坦誠,原來竟覺著他會害她!
阿棗見他不說話,也不敢貿然抬頭看他神色,硬著頭皮道:“我兄長的病情逐漸痊癒,待他完全好了,我自讓他盡心給殿下當差...”
薛見一把把她拉起來抵在床柱上:“你敢?”
阿棗:“...”
薛見面沉如水:“你敢走,我就日日讓你兄長不得消停。”
阿棗苦著臉道:“殿下何必呢...”
薛見挑眉,在她耳朵上懲罰似的咬了口:“我這裡還有個法子,你要這麼怕我罰你,那就嫁給我,我對自己的女人自然是百般疼愛的。”
阿棗捂住自己耳朵奮力躲開:“殿下這算是趁火打劫吧?”
“趁火打劫?”薛見見她躲開,眼底惱意微顯,重重在她耳上一捏:“那你這些日子試探我,等到確定我全然知道之後才決定坦白,這又算什麼呢?”因著這個,盡管阿棗坦白了他也沒顯得多高興。
阿棗心思被他完全道出,尷尬到不知道臉往哪裡擱,囁嚅道:“我身兼三條人命,不得不謹慎些,不過殿下要為著這個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薛見見她一臉疲憊,也不想再逼她:“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
阿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方才已是錯了一回,薛見卻不饒她,摩挲著她唇瓣:“你不親我,我就親你了。”
她這回有了準備,下意識地偏開頭沒讓薛見得逞,卻不留神親到他眼尾的硃砂痣上,他用長睫在她臉上撩撥了一下:“算你還了三成。”
他說完見阿棗累得狠了,決定速戰速決不再鬧她:“你不是去陪都當差了嗎?怎麼會出現在畫舫上?李蘭籍又是哪裡來的?”
阿棗就把周家擄他走,她逃跑成功,卻無意中上了秀林,沒成想撞上了李蘭籍的故事說了一遍。薛見神情狠厲,想著她二度落在歹人手裡就止不住地後怕,攬著她輕拍她手背,阿棗下意識地靠在他肩上,反應過來了又有些詫異。
薛見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叫來底下人吩咐下去,阿棗困得要死,還是強撐著聽完,薛見走進來之後摸了摸她的額頭,取了條薄薄的被子搭在一邊的貴妃榻上,自己斜躺在其上。
阿棗等了會兒才睜開眼睛看著他,薛見睡著之後全然沒有往日的逼人氣勢,烏發蜿蜒流瀉下來,長睫低垂,淡色的薄唇微抿,單看臉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她瞧著瞧著心情有些複雜,按說她對薛見是沒什麼好感的,但是為什麼遇到事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不是河神呢?難道因為河神存在感太低?
她正瞧著,薛見卻忽的睜開眼,跟她對了個正著,阿棗老臉一紅,不等他調弄,主動道:“我是覺著我睡床殿下睡貴妃榻不太好。”
薛見詫異道:“你邀請我?”
阿棗:“...不是,我只是想跟您換換。我睡榻就行了!”她琢磨了一下:“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薛見道:“你是在嗔我沒陪你睡?”阿棗見越描越黑,幹脆不說話了,他掀開薄被起身,幹脆坐在她床邊,輕拍她脊背,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我哄你睡。”
阿棗解釋不清,扭了扭身子背對著他,薛見懶洋洋地道:“你嫌棄我?別忘了誰把我當傻子玩了那麼久,枉我對你千般看顧。”
阿棗在這事上理虧,聽了就不好動了,任由他繼續拍。
薛見微微一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