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出了李蘭籍的府邸,渾身脫了力一般,半晌才邁開步子。
她倒不太詫異為什麼李蘭籍會設局,他本來就是恣意妄為之人,難怪後來沈絲絲和李蘭籍纏扯不清的,原來是被拿住把柄了!
阿棗邁著沉重的步子回了薛見府上,王長史問道:“你臉色怎麼這般難看?”他見阿棗搖頭,又問道:“李殿下答應了嗎?”
阿棗擺擺手:“你們只管擴,他沒意見的。”
王長史狐疑地看著她,阿棗也沒心情說話了,一直悶著一張臉到下差的點,剛出府門,就見一道倩影糾纏上來:“相公。”
阿棗低頭一看,就是瑤洲,她皺眉避開她的糾纏;“你幹什麼?走開?”
“這麼久了,我還沒見過婆婆呢,你不打算帶我見見?”瑤洲又換上粗麻布衣賢妻良母的打扮,一開口淚珠子下了一串:“怎麼?你當了大官就不要我了?我辛辛苦苦為你操持了這麼多年,你揹著我在外頭找了那個狐貍精!”
長街上有不少人看了過來,阿棗皺眉低頭,就見她雖然淚眼婆娑,嘴角卻略帶笑意,酥胸有意無意地摩擦著她的手臂。
阿棗估摸著這又是李蘭籍的招數,難道他想從自己的家裡人入手?她正琢磨著怎麼懟回去,就聽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過來。
“就是我這個狐貍精啊。”
阿棗一轉頭,就見申妙蓮步嬋娟地從臺階上走下來,往她肩頭一靠,笑眯眯地道:“沈郎,這是哪裡來的醜八怪啊?”
阿棗清楚地看見瑤洲的臉扭曲了一下。
雖然瑤洲也是美人,但比起申妙還差了好些,尤其是兩人的氣韻截然不同,申妙再怎麼濃妝豔抹,骨子裡也總帶了份傲然和難言的矜貴,瑤洲再怎麼打扮端莊,也有幾分風塵味道。
阿棗配合著道:“不知道啊。”
瑤洲怨憤地看著申妙,看起來是真入戲了,質問道:“她是誰?你就是為了她這麼多年不來找我的?!”
申妙掩嘴一笑:“大嬸,你年級大了就該有點自知之明,人老珠黃了,還不學著賢惠大方,難道還要跟年輕貌美的爭寵嗎?”
阿棗連插嘴的餘地都沒有,就靜靜地看著兩個戲精飈戲,兩個人硬生生飈出一出新歡舊愛的家庭倫理劇。
瑤洲泫然欲泣,輕輕搖晃著阿棗的隔壁,悽楚無依道:“相公...”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捱了申妙一巴掌。申妙吹了吹指甲:“你叫他什麼?誰是你相公?”
瑤洲給她的半邊臉紅腫,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棗和申妙:“相...”
這回一個字才吐出來,另一邊臉上又捱了一巴掌,申妙仍舊滿面春風,下巴卻微微揚了揚:“說話注意點,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瑤洲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只得含恨敗退。
申妙撅嘴撒嬌道;“沈郎,你看她欺負我,嚶~~”
從頭到尾沒插上話的阿棗:“...”
救,救命!
她生怕申妙心情不好給自己臉上也來一巴掌,於是幹笑了幾聲,正好此時薛見聞訊趕過來,見府門口有幾個人圍著看戲,蹙眉道:“怎麼了?”
阿棗正要開口,申妙卻已經搶先一步告狀道:“她剛才對著沈長史又摟又抱的,恨不能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她還有胸口蹭沈長史胳膊呢,要不是看著有人在,衣裳都能脫了。”
薛見眸光泛冷,沒理會申妙,徑直走到她面前道:“昨天那個?”
阿棗皺眉點了點頭。
薛見淡然道;“喜歡這樣的?”
阿棗忙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怎麼可能!”她忙解釋道:“我昨天才查出來,她是仙人跳的,跟我壓根沒關系,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薛見臉色微緩:“她哪隻手碰的你?”
阿棗一臉茫然:“右,右手?”
薛見輕輕‘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