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秦鷺嘴唇蠕動著,好像在說著什麼,秦望川急忙湊上前聽。
“川兒,川兒。”
秦望川連哭都忘了,只是一遍一遍說著我在,她期待著秦鷺可以醒過來。
但是,手中握著的手慢慢不動了,軟軟地垂了下去,秦望川簡直要窒息了,她手忙腳亂地去探她的鼻息,然後癱倒在地上。
“姐姐,姐姐。”她輕聲說,最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哀嚎,她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願意松開,她不相信自己千辛萬苦,賠上了沈東陌的性命回到她的身邊,換來的卻是一個死訊。
門外有人聽見聲音,趕緊沖了進來,一個醫生走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睛,然後搖搖頭說:“節哀吧。”
秦望川站起身來,一把抓住那個醫生的領子,惡狠狠地說:“什麼叫節哀,她這麼久都撐過來了,為什麼現在反而撐不下去了!”她身上的殺氣太重,那醫生嚇得不輕,急忙護住自己的脖子,結結巴巴地說:“她一直活著是一個奇跡,這麼重的傷沒人可以堅持這麼久,她不過是在憑著一口氣吊著而已,我想如今是放下了,才去了的。”
秦望川聞言,心中一陣難過,她無力地松開手,醫生趕緊跑了,連頭都不敢回。
一個人走到秦望川的身邊,輕聲說:“她留著一口氣,恐怕就是在等著你回來,如今你回來了,她也就放下心了。”
秦望川突然揚天長嘯一聲,她突然向著面前的男人打了一掌,男人沒有躲,也沒有攔,而是任由自己撞到牆上。他喘息了一陣,慢慢爬了起來。
“都是因為你,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為你!你太自私了,走的時候自私,什麼都不說,留下我們說走就走,回的時候也自私,竟然將我引進一個圈套裡,你甘願用我的命,用沈東陌的命,來換你自己回家。我恨不得殺了你,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父親!”秦望川紅著雙眼,咬牙切齒地說。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土,低著頭,眼圈也有些紅,他嘆了一口氣說:“川兒,我承認我是想要回到現代,但是更大的一部分,是我在知道了你是我的孩子之後,看不得你死啊。我當初的穿越是靠著永生花的力量,但你不是,靈魂缺失是一件很大的事,我必須送你回來。”
“那我現在,要回去了,反正我已經幫你守住了家主的位置,看在你是我父親的份上,我沒辦法怪你,但是姐姐已經不在了,這裡就沒有別的力量吸引我留下來了。”秦望川說,她定定地望著他,“告訴我,怎樣才能回到那裡。司空臨安還在等著我。”
男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想要再過去還有辦法,但是你回去也沒有用了,那個小子不會等著你了。”
秦望川突然睜大了眼睛,她快步走上前,拳頭攥緊,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會再等著我?我不信。”
“你以為穿梭時空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的嗎,永生花不僅僅控制著那邊的世界,它還是一個可以要人命的東西,我們秦家的人都可以透過它穿越時空,但是別人不可以。它的力量太強大了,如果不能穿越,就只有死路一條。”
秦望川踉蹌了兩步,跌坐在地上,她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疼得要命。
“我將所有的玉佩交給你之後,就去找了他,一開始我無數次地想殺了他,因為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深陷進去,那樣你就不願意回來了,殘缺的靈魂會讓你受百般折磨,然後沒命。但是他命大,我沒有得手,眼看著沒有辦法了,我就找到他,將所有的來龍去脈,包括你的身世,全部告訴了他。”
“那個小子對你是真心的,他在確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之後,就開始主動遠離你,好讓你下定決心回現代。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跟著你進入石室,永生花一被開啟,所有在裡面的人都會沒命,我也無法救他了。”
秦望川像是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大腦一片空白,怎麼都不敢相信,司空臨安死了,他失約了。為了她,司空臨安,沈東陌,全部都死了。
現在就連秦鷺也死了。鳳元的姐姐又還在昏迷。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全部塌陷了,沒有了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以為自己會痛不欲生,甚至會難過到昏倒,但奇怪的是,她大腦十分平靜,只是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其他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沒事的,反正自己這一輩子,也差不多活夠了,都死了,大不了她就跟著一起死罷了。鳳元那邊沒有人需要她擔心,這邊也沒有了。
她慢慢走到床邊,男人急忙上前拉住她,大聲道:“川兒,你做什麼!”
“現在你回來了,秦家依舊是你的。我也沒什麼放不下的了。”她淡淡地說。
“你想幹什麼!”男人大聲說,他的手像是鉗子一般,死死地抓著秦望川。
秦望川輕笑了一聲:“你攔不住我的。”然後任由內力在自己的xue道中聚集起來,滿滿的,她感覺自己有些飄飄然,這就是臨死的感覺吧。
“不要相信命運。”一句話突然在她腦袋中炸響,像是一聲驚雷,她渾身一震,突然疲軟下來,後退幾步,男人趕忙扶住了她。
“不要相信命運。”秦望川喃喃自語。她一直不知道那個高僧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突然有些明白了。
司空臨安既然約定了,就不會騙她的。
秦望川突然間回頭,神情已經恢複了鎮定,她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說:“告訴我,怎樣可以回去!”京城這一個月,很是熱鬧,先是突然間換了皇帝,新皇司空徒登基,大赦天下。京中一派喜氣洋洋。還有據說原來的皇上失蹤了,羽林軍發了瘋一般的找,怎麼都找不到。而秦家的公子也據說是個女兒身,還跟著皇帝一起消失了,每個人都津津樂道,茶餘飯後,總要談上一番。
茶館裡,說書人在上面說的唾沫橫飛,一個男子坐在角落裡,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味地聽著。
旁邊一個隨從樣子的人說道:“皇上,您為何一有時間就來這個茶館聽說書,他們講的一直都是那秦家公子的事情,已經講了一個月了,您聽著不膩嗎?”
男子笑而不語。
那人又說道:“對了,方才景侍衛讓人捎來口信,說公主一切好得很,他們現在到了江南,那裡太美了,公主很開心,流連忘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