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如何?”沈東陌問。
秦望川冷冷一笑,“還能如何,我還能裝作沒有看到麼。況且這些日子他彷彿變了個人一般,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敢相信,在這種情況下,我若還是裝作不知道,那麼就太委屈自己了。”
沈東陌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此時內心有一點欣喜。
秦望川環抱住自己的膝蓋,將頭埋進去,沈東陌也不說話,而是在一旁默默地坐著。過了一會兒,秦望川突然抬起頭來,她站起身,架起輕功就像夜空中竄去,沈東陌見狀也急忙跟上。
“你要去哪?”他問。
秦望川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了,平靜得可怕,她沖沈東陌笑道:“逃避可不是我秦望川可以做的事情,有些事,還是問個明白比較好。”
秦望川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返回了皇宮,此時已經是子時了,宮中很安靜,唯有點著燈籠的侍衛還在一班一班地巡邏,秦望川熟練地躲過這些侍衛,到了司空臨安的寢殿,她站在門外,吸了一口氣。
沈東陌還想跟上來,被她一把按在了假山下,低聲道:“你待在這裡,不許亂動。”
“你敢命令我。”沈東陌說,他聲音低沉,看著秦望川。
秦望川壓根兒沒理他,為了確保沒人發現他,她還用力把他往裡面按了按。沈東陌被她按的一肚子氣,但是卻撒不出來,只能氣鼓鼓地蹲在那裡,想象著自己給她一拳。
秦望川走近寢殿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跳出來,攔在了門口,秦望川橫了他一眼,景越看見是秦望川,雖說有些驚訝,但還是讓開了。
她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意外的是,這麼晚了司空臨安竟然沒有就寢,而是坐在桌案邊上,燈也沒有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見秦望川進來,他站了起來,隨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這麼晚了,有事嗎。”
“沒事便不能來找你了?”秦望川問。
“如今夜已深了,你若是有事,明日再來。”他說著又坐了下來,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冰冰的。
秦望川點了點頭,如今司空臨安的態度可以說是很明確了,她已經不用再猜測。
“我明白了。但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秦望川說,用的也是淡淡的語氣,像是在做一場很普通的對話,類似於你今天吃的什麼。
“你畢竟是個男子,我們不適合。這樣的愛不容於世,之前的我沒有想太多,做了幼稚的決定,實在抱歉。”
秦望川差點笑出聲來,只是因為這個理由?那他之前是做什麼吃的,一個決定就是這麼容易做錯的嗎?
“是不是因為林非煙。”秦望川又問。
司空臨安停頓了片刻,然後說:“算是吧。”
秦望川突然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她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像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她忍住這種不適感,面上一點都不顯,甚至有些冷漠,她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說:“原來如此。司空臨安,雖然你有點讓我反胃,但還是祝福你和你那個小青梅,琴瑟和鳴,比翼雙飛。”
司空臨安在黑暗中攥緊了雙手,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但是沒有光線,秦望川也看不清,她也不想看。
司空臨安的語氣很平靜,還是帶著那種疏離。他嗯了一聲。
秦望川說不下去了,她轉過身去,沒有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白色的袍角和青草的香氣都消失在門後,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司空臨安頓時覺得心空了一塊兒,他望著黑暗出神,然後將桌子上的一幅畫拿了起來,緊緊抱在了懷裡。
黑暗中,原本高大的身子有些佝僂。
秦望川大步走了出去,景越和一眾暗衛正站成一排,將一臉無辜的沈東陌圍了起來,沈東陌一直沒有動手,看見秦望川出來了,他揮了揮手,然後一臉委屈地看著她。這麼一張妖孽的臉做出這種表情,即便是那些暗衛,都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秦望川快步走過去,一把將沈東陌拉到身後,手一揮,幾個暗衛就紛紛倒退了幾步,秦望川沒有多說,拉著沈東陌幾個縱躍便消失了,景越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麼,秦望川怎麼就和沈東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