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性別,哪怕是世上所有的人都嘲笑,反對,他也不怕。每次看到秦望川轉身而去的背影時的那種無法抑制的悲傷,讓他清醒地意識到了自己對秦望川的感情,而方才看著秦望川痛苦萬分的場景,卻讓他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
天下萬物,名利,武學,甚至是奮鬥了十年的仇恨,都抵不過一個完好,肆意的他。
“你嚇死我了。”司空臨安說,他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滴在秦望川的手上,一滴一滴,滾燙。秦望川暫時感受不到身上的不適,而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司空臨安,她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哭成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加掩飾。
不再是平日裡冰冷的,冷漠的他,而是一個好像受了什麼委屈,在和心愛的人哭泣的男孩兒。
司空臨安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多年來鑄就的堤壩,在這一刻全都決了堤。
“秦望川,別走。”司空臨安說。
秦望川的心好像墜了下來,說到底,司空臨安,也是孤家寡人。
她伸出手,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落到了她的臉上,輕輕擦去他的淚水,柔聲說:“我沒事,別擔心。”
秦望川微微笑著,忍住胸口難以抑制的疼痛,她的笑看起來很是虛弱,但是卻溫柔的要命。雙眼濕漉漉的,琉璃色的眸子閃著光,讓人一看,就會陷入進去一般。
兩個人慢慢靠近對方,閉上了眼睛,獨屬於對方的氣息混合在一起,籠罩在周圍,像是最好用的迷香。
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了,一個人幾乎是一頭栽了進來,秦望川和司空臨安條件反射地遠離,等到那人站穩抬起頭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是一個捂著胸口的患者,和一個冰山臉的高冷皇帝了。
“什麼事啊如此著急,不知道我老頭子腿腳不利索嗎,那個娃子也不知輕重,非要拉著我跑,我不樂意還不行,這不,讓我下了藥。娃子還挺能忍,被下了狂笑散還能一路給我扛過來!”
來的人身上穿一身粗布衣,打扮的活像一個鄉野村夫,不對,就是一個鄉野村夫,秦望川即便是疼痛難忍,也差點笑出聲來,實在是他的裝束太過於惹眼,幾乎要磨白的草鞋,深灰色的粗布衣,卻戴了一頂類似於九品芝麻官一樣的帽子。
外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笑聲,秦望川搖了搖頭,可憐人。
司空臨安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站起身來把他拽到床邊,說:“快看看他是怎麼了。”
那人差點摔到地上,他一臉的氣憤,但是掙紮了半天也沒有掙開司空臨安的手,反而把自己累得夠嗆。
“鬆手,我看還不行嗎!”他沒好氣地說,司空臨安這才松開。
那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表情極為不滿。“我老頭子豈是那麼容易就出診的,還是以如此粗暴的方式,一點都不尊老。現在的娃子都是這麼囂張麼?一個不由分說把人扛來,一個竟然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
“快看!”司空臨安聲音低沉,那老頭兒一下子噤了聲,不敢說話了,面前的這個主兒有多狠他可是知道的。普通的小打小鬧他不會在意,但是看如今這個局面,他是真的很在意床上的這個清秀少年。
“行了行了,一個小輩和我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兇,沒天理。”老頭兒一邊搖頭,一邊靠近秦望川。
“別動!”秦望川說,她此時臉上冒著汗水,整個人看起來已經虛弱得快要暈厥了,但還是強撐著。
老頭兒停下腳步,說:“到底是聽誰的!我隱居山林十幾年,除了漂亮的女娃,普通人想讓我瞧病還沒機會,你這個男娃還不珍惜,走了!”
說完,他抬腿就往外走,司空臨安沒有廢話,手一揮,老頭兒就被一陣引力吸了回來。
“秦望川,別看他如此,確實是個神醫,你別怕,讓他看看如何?”司空臨安甚至已經用上了懇求的語氣,秦望川呆呆地盯著他的眼睛,想說什麼,但是一陣巨大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彎下了腰。
那老頭兒見情況不容,而是滿臉不情願地走過去,秦望川此時已經被疼痛控制,無法再理會別人,於是他也沒有遭到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