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細細碎碎地說著:“別走,別走……”
意識模糊的人都會有此症狀,秦望川也沒在意,她輕輕扒開他的指尖,然後蓋好了被子。
月光從窗楞晃下,司空徒眼尖閃閃發光,淚痕很是明顯。
眼淚一滴一滴地流出來,順著光滑的臉頰滑動,最後隱沒在發根,秦望川愣住了,心中一時不知所措。
每當別人哭泣的時候,她都會不知所措。
明明是一個皇子,怎麼把自己弄的像個小可憐一般,秦望川皺眉搖頭,心中卻有些不忍。
可是傷口太疼了?秦望川這麼想著,準備去太醫院偷一些止疼的藥物,然而她一動,司空徒的手就又伸了過來,扣的死緊。像是除非把他手砍斷,否則就永遠不放手。
秦望川可算是無奈了,索性重新坐了回去,想著等他睡熟了自己再離開。
漸漸的,夜越來越深,司空徒的氣息也平靜下來。手上的劇痛讓他睜開了眼睛,而眼前的情景讓他睜大了眼睛。
秦望川靠在床柱上,雙目微闔,濃密的睫毛有些輕顫。
而他,竟然整個人都窩在了她的懷裡,蜷縮成一團。
他控制住內心的驚懼,慢慢的抽離開來,而秦望川感覺到他醒了,也睜開了眼。
“太子,你感覺如何了?”她說。
司空徒口中含糊地答著,他都忘記了自己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內心只剩下了丟死人了的情緒。
他堂堂太子!竟然!竟然!
依稀記得自己暈過去之前是躺在地上的,如今到了床上,用睫毛想也能想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不過在驚懼的空餘,他內心竟然還有一絲,開心。
意識到了自己在想什麼,他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卻被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手疼得幾乎驚叫出聲來。
“喂。”秦望川抓住了他的手腕,“你的手要是再動就真的廢了。”
司空徒看了看自己裹成粽子的手,又看看秦望川,問:“是你包紮的?”
秦望川點了點頭。
“皇宮黑夜有巡邏,你是如何進來的?”
“哦,方才和王爺一起進來的,如今他先走了,我看殿下有些不舒服,就留下來照顧。”秦望川謊話說得無比順溜,一本正經。
反正他也不敢去找司空臨安確認。
司空徒點點頭,往起坐了坐,輕聲說了聲多謝。
秦望川沉默了一會兒,道:“該說謝謝的是我,太子是因為救我才受此重傷,望川不知該如何報答。”
司空徒咧嘴笑了,揚了揚下巴,說:“能幫你,不過是將你當做朋友,如今你陪了我一夜,也就相抵了。”
這樣的他和剛才的頹唐樣子簡直截然不同,帶了些陽光的鮮活氣味。
秦望川愣了愣,然後低頭笑。
司空徒愣愣地看了半響,然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說:“天快亮了,不如我叫下人給你準備一間客房,先歇下,你明日還要比賽,今天須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