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晨光方方穿破霧氣到達地面,秦望川就猛然驚醒過來,翻身坐起。
大腦一陣缺氧的感覺,她捂著額頭嘶了一聲,緩了緩,這才睜開眼,打量起了四周。地方很大,身下軟綿綿的,她伸手摸了摸,判斷出了是獸皮。
這裡一定是某個人的營帳了,只是不知為何,自己會躺在地上。她雙手撐著地,往起來一站,然後身上一陣痠疼。
怎麼好似被人打了一頓似的,秦望川心中納悶兒。
天色還很朦朧,帳中的陳設還不是很能看清,只能依稀看到身邊有張很大的床,上面好似睡了一個人。
眨了眨眼,秦望川嚇得向後退了兩步,床上安靜入眠的,不是司空臨安麼?
她撓了撓頭,真是糗大了,自己莫不是半夜夢遊,游到了司空臨安這裡吧?那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她心中擔憂,於是走近了看看。
還好還好,司空臨安睡得很是平靜,沒什麼異常。
狠狠地敲了自己一下,幸好司空臨安沒有醒過來,否則自己就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躡手躡腳地走出門去,心中剛放鬆了些,卻沒想到轉身兩張大臉湊在她眼前,秦望川一驚,本能出手,一拳便打昏了一個。另一個正在納悶為何昨夜司空臨安抱回的女子一大早卻變成了驍騎尉,就被眼前倒下的同伴嚇傻了。
秦望川眼看事情不能挽回,索性裝出惡狠狠的樣子,豎起食指抵著那個士兵的鼻尖說:“我從這裡出來的事情,你們不許和任何人講,哪怕是王爺也不許說。”
那士兵點頭如搗蒜,可是心中卻很是疑惑,不是王爺帶他回來的嗎?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秦望川就一個手刀將他打暈在地。
舒了一口氣,她揉了揉太陽xue,一閃身離開了現場。
待她回了自己的營帳,梳洗好後,太陽已經沖出層雲,照亮了新鮮的大地。
比賽在皇上禦用的獵場內舉行舉行,秦望川跟著隊伍,走了兩個時辰便到達了目的地。
因為此次比賽很是隆重,皇室宗親官員都悉數到場,所以場地也經過了精心佈置,中央搭起來一個巨大的臺子,兩邊掛著紅綢。
很是喜慶。
臺子周圍設有另外一些高臺,幾排座椅和桌子立在那裡,供人坐著。坐北朝南的座位最為華貴舒適,一看便知是皇帝的。
秦望川翻了個白眼,移開了目光。
幾個參賽隊伍計程車兵都整齊地列隊站好,在臺子下加油助威。秦望川粗略地看了一眼,左湘軍缺少的人數已經補齊,右湘軍全部都是沒有進過山脈的人。
也就是說,右湘軍那支隊伍已是全軍覆沒。還有一些秦望川不怎麼叫得出名字的隊伍,都聚集在一起,一動不動。
司空鸞剛才已經被前來尋人的侍衛帶走了,不知如今是受罰還是挨罵。不過秦望川猜想,以她那古靈精怪的性格,應當二者皆不是。
連勝軍計程車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對秦望川表示了欽佩和慰問。
雖然如今秦望川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已經大大提升,但是從他們彷彿永別了一般的語氣中,秦望川看出來,對於她是否能活著下臺這個問題,他們是有一致答案的。
所以他們的欽佩,或許是對秦望川乃敢於犧牲性命的真漢子的贊揚。
秦望川面帶微笑,接受他們的贊揚。
待能叫出名字計程車兵都過來說了個遍後,秦望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司空臨安曾說會給她一件東西,她也忘記去要了。
剛想起來,她身後就傳來司空臨安低沉的聲音。
“準備好了嗎?”
秦望川趕忙轉過身來,想起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覺進了司空臨安營帳的事情,笑容有點尷尬,結巴道:“好,好了。”
司空臨安倒是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對勁,他嗯一聲,然後叫了一聲景越,跟在他身後的景越馬上伸手遞給了他一樣東西。
司空臨安將那東西遞給秦望川,秦望川伸手接過,顛了顛,在手中很是輕盈,但卻能感覺到其品質之細膩。
“王爺,這是?”秦望川有些疑惑。
司空臨安示意他可以開啟,秦望川心裡還有點發怵,小心翼翼地抖了抖,生怕是什麼整她的東西。
誰知那東西展開後,竟是一件類似於馬甲的衣服,是銀色的,薄如蟬翼,但是手摸上去卻有一種堅硬之感。秦望川不解地看向司空臨安,臨上戰場送她一件衣服,這是什麼講究?
見她不解,司空臨安開口道:“別廢話,讓你穿你就穿上便是。”
秦望川如今並不想惹他,於是聽話地把衣服往身上套,卻發現這古代的衣服當真是難弄,穿了幾次也沒有穿對。
司空臨安看不下去了,索性奪過來,想要幫她穿,可是在湊近那一刻,他生生頓住了。昨夜的情景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回放。他怎麼就忘了,自己必須和秦望川保持距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