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一見不好,連忙後退,不過還沒等碰到她,司空臨安就橫出玉笛擋在了秦望川面前,沈東陌長戟一歪,貼著她的面頰過去了,削下了一縷頭發,隨著風飄然落地。
司空臨安放下長笛,道:“無論何時見你,都是這麼卑鄙。”
沈東陌也收回兵器,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回道:“我以為我一直如此,你應當習慣了才對。”
“況且,我何來卑鄙一說,都是戰場上屠殺之人,你卻偏要擺出些清高嘴臉,虛情假意。”
“我司空臨安雖說殺人如麻,然而從不碰女人孩子,也不知是誰,能將幾百幼童丟進火坑,火燒而死,喪盡天良。”司空臨安說著,眼中是說不出的恨意。
沈東陌點點頭,彷彿認同一般,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說:“我殺的也不只是幼童,當日還有老人和女人呢,只是那女人如花似玉,就這麼死了,也是可惜。”
有那麼一剎那,秦望川清楚地從司空臨安身上感覺到了滔天的怒火以及摻雜的悲傷。
不過只有一剎那,司空臨安就又恢複了平靜,道:“那你今日,是上門送死了?”
沈東陌哈哈一笑,隨即長戟擲出,司空臨安迅速將秦望川拉到了自己身後,躲開了攻擊,下一秒,沈東陌就消失在了原地。
秦望川看見,他的衣角消失在了樹冠後。
司空臨安瞟了他一眼,向旁邊走了兩步,方便秦望川能從他身後走出來。
“不用疑惑,打不過就跑,是他的慣用伎倆。”
秦望川點點頭,又看了看他,想確定他是否真的沒事。
“無事。”他道。
秦望川暫且放下了心中疑惑,抬頭觀察了一下天色,東方已然露出一點霞光,日頭馬上就要升起了。
“王爺,方才發生了何事?”秦望川問。
“沒什麼,”司空臨安搖搖頭,似乎不想多說,“不過就同你一樣的遭遇罷了,進了那些藤蔓的老巢。”
“可是這些藤蔓……”
“此事與你無關,已過去就不要再提。”司空臨安說,把秦望川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
確實,她不過一個小官,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這種事情,怎可一五一十地告知她。
是她大意了。
然而不知為何,秦望川心中竟有一絲鬱悶,為了轉移注意,她語速很快地說:“王爺,時辰不早了,我們須得快一些。”
說罷,大步朝前走去。
司空臨安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一陣,然後也跟了上去。
秦望川正走著,只覺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嘶了一聲,將手抽了回來,護在懷裡。
“如何弄的。”司空臨安問。
秦望川愣了一秒,回道:“在那巖壁中摔下,不小心蹭傷了。”
司空臨安明顯不信,他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的手,說:“怎麼蹭,能將整個手掌蹭成這樣。”
確實,秦望川的手如今就算是用布包著,也能看出來其有多麼慘烈,血都滲出來了。
“明明不通武功,為何要亂跑一氣,這裡不同於京城,危險到處都是,你若是不要命了,大可同我說,何必自己找死。”
秦望川一愣一愣地聽他說完,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司空臨安這種人,說話一般不會超過十五個字的。
她正想說話,司空臨安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麻利地拆開了她手上包裹著的布條。
露出的傷口,很是觸目驚心。
司空臨安下手便輕柔了些。
秦望川在有些方面可以說是大老粗一個,對於敵人和商場她可以很細心,然而對於自己,她向來都不是很在意。
包紮的技術也是差到了極點,反正她皮糙肉厚,別管如何包紮的,拿什麼上的藥,好了便是。
她看著司空臨安熟練的動作,他手指很好看,飛快地運作起來更添美感,真難想象,戰場上的嗜血王爺,細心起來倒是和個女子沒差。
秦望川這邊正在走神,司空臨安卻已經包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