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還沒等抹玉反應過來,秦望川就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抹玉呆呆地看著秦望川遠去的方向,片刻後,朝空氣揮了揮拳頭,然後氣呼呼地朝著她指的路跑去。
話說秦望川,涼爽的夜風吹在她臉上,她才想起來,自己方才情急之下,竟然忘記了面具,真是失誤。幸好看見她的是抹玉,而抹玉似乎並不認識秦二公子。
她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面具,牢牢地扣在了臉上。
待一路輕功疾走到了客棧,推開男人的房門,她後退了一步。
整個房間中彌漫著血腥的氣味,滿地都是殘肢以及屍體,半幹不幹的血跡流淌在地上,讓人直犯惡心。
秦望川走了進去,腳底下滑溜溜的,她嫌惡地皺了皺眉頭。
她不是沒有殺過人,更不是沒有見過殺人,只是如此殘忍嗜血的方法,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秦望川殺人講究幹淨利落,而此人似乎是採用了最為可怕的方式,想要放空所有屍體的血。
這該是個多麼可怕的人。
秦望川搖了搖頭,往裡走去。
詭異的是,雖說四周骯髒不已,然而那張廂房角落的床鋪卻異常整潔,好像有人方才睡過一般,別說血跡了,連汙漬都沒有。
面對著床的窗子開著,晚風吹進來,沖淡了血腥氣,讓秦望川稍稍好受了一些。
環顧四周,除了這扇窗子,其他的都死死關著,再走近些,窗稜上散亂著橫七豎八的腳印。
笑了笑,秦望川轉身來到了與它相反的窗前,在窗稜上,有一道並不明顯的痕跡,露出了裡面的木頭,像是用鈍器敲擊過一般。
秦望川想起了男人的那管笛子,然後沒有猶豫,開啟窗子躍了出去。
外面竟然是一片樹林,雜亂的樹枝和草葉摩擦著她的腿,秦望川大步走著,空氣中除了植物的氣息,還有著熟悉又刺鼻的香氣。
路越走越深,植物也越來越密,秦望川眼尖地看見了幾滴血跡,她心中一緊,又加快了速度。
另一邊。
男人努力控制住自己身體的暈眩,每當快要暈倒時,就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左臂上劃一道,就這樣堅持著不知走了多久。
前面突然出現了動靜,他睜大眼睛,立在了原地,後背是一棵樹,他緊緊靠著,大口喘氣。
不出他所料,幾個黑衣人手提彎刀。慢慢走了出來。
“你們還真是,不遺餘力。”男人低聲笑道。
領頭的黑衣人握緊了彎刀,開口:“誰讓你惹了主人,這世上膽敢招惹主人的,都只有死路一條。”
男人努力站住,不讓他們看出來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平靜道:“這世上膽敢招惹我的,也都是死路一條”
領頭的黑衣人仰天笑了三聲,嘲諷地看著男人。
“可惜,今日過後,招惹你的人就得在地獄等你讓他死路一條了。”
話音剛落,幾個黑衣人同時出手,而方才說話那人,武功明顯比其他人高出很多,又正逢男人體力不支,所以幾招下來,男人都是落於下風,身上大大小小多了不少傷痕。
又一次彎刀在眼前,男人的意識漸漸模糊,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張清麗出塵的臉,看來,他還是逃不過命運。
就像幾年前,他無法阻止她死去。
彎刀帶起的風和塵土落在他露出的臉上,然而迎面而來的不是血腥氣和死亡,而是一個溫暖的身體,她用手臂攬住他的後背。帶著他迅速離開原地。
男人吐出一口氣,他果然沒有信錯人。
原本已經意識模糊的他因為這麼一出,大腦又開始恢複清明,只是蠱毒仍在發作,所以渾身無力,只能半靠在秦望川身上。
秦望川察覺出了男人的不對勁,問道:“你怎樣了?”
男人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旁邊的一條路,示意她趕緊離開。
那黑衣人一刀撲空,又立即轉過身,如離弦之箭一般極速而來,秦望川挑了挑眉,又一次躲開了,架起輕功,半攙著男人向一旁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