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侍衛撩開了簾子,對男人說:“主子,前面不遠就是天水了,我們先在此歇息一下,等會再繼續。”
男人應了一聲,緩緩卸下真氣,秦望川也伸了個懶腰,先他一步下車,挺拔地站在車邊。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秦望川如今是他的書童,心中一笑,也不言語,顧自下了車。
一個頭發高高束著的小二跑過來,低頭哈腰地沖著男人說道:“這位爺,您喝點什麼?”
“茶。”
小二又轉向秦望川,繼續低頭哈腰,“那這位爺呢?”
秦望川挑了挑眉,低頭看看自己,棕色的短裝,用土布罩著的發髻,明明是書童的裝扮。
那小二才自知失言,沖著男人連連道歉,然後一溜煙跑了回去,一邊跑一邊嘀咕,這不怪他,那個書童雖說著裝普通,可身上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怎麼都無法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之人。
秦望川感覺到了男人投來的視線,心中翻了個白眼,氣質與生俱來,這同樣怪不得她。
不過,此刻身居人下,她也收斂了些,刻意將腰彎了彎。
男人滿意了,這才找了個位子坐下。
那幾個商客頗為好奇地盯著他們看,確實,他們的打扮太過格格不入,二人都帶著面具,且渾身上下的氣質,是什麼服飾都掩蓋不住的。
秦望川不由得低聲問男人:“少爺,我們是不是太過乍眼了,如此豈不是更加惹人關注?”
男人拿起茶杯細呷一口,這才答道:“你只管跟著便好,我自有用意。”
秦望川吃了個軟釘子,心底呵呵了一聲,就轉過了頭,眼不見心不煩,顧自打量起一旁的過往行人。
來往的馬蹄聲噠噠地響著,秦望川無聊地緊,索性從地上薅了一把草,編起了蝗蟲,在第三十八個蝗蟲編好後,男人終於看不下去,開口了。
“你,喚作什麼名字。”
秦望川驚訝地抬了抬眼,然後想了想,她叫什麼來著?
實在想不出來,突然看到一旁的楊樹,就隨口編了一個。
“秦楊。”
男人點了點頭,低聲說:“好名字。”
又是一陣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