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看起來剛毅挺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街角,司空徒這才無力地撿起腳下的玉器碎片,一旁的隨從見了,急忙攔住他,伸手替他撿。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
隨從撿起碎片包好放入懷中,回頭一看,自家主子竟然又立在原地發起了呆。
司空徒此刻腦中一片混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明明見了那個少年會有著本能的厭惡,但等到想要教訓他時,又沒有一次能下得去手。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三年前的一次賞花會上,那時秦望川似乎在躲什麼人,不慎撞到了他,他錯認為這是個女子,還好一通賠禮道歉。
那時時節正好,馥郁初長,眼前的少年眉眼如畫,笑靨如花,若他真的是個女子,那定是成就一番佳話,當時他就想了,無論他秦望川是嫡女庶女,他都會娶她進門,來作太子妃。
無奈,事實揭開,撞在自己身上的竟是個男子。
大概秦望川,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他的,可是對於這種斷袖之事,有違倫理綱常,他作為太子,只能厭惡,不能接觸。
時光流轉,三年過去,他也未曾納任何妾室,更別提妃子,人們只當是他一心關切國事,就連他自己也這麼以為。
直到傳來訊息的那天,秦望川自盡,危在旦夕,他當時正在完成一幅丹青,手一抖,畫中美人的衣服,染上了一個墨點,那個墨點,如今也未能掩蓋。
誰知道再見他時,那個昔日整天追在自己身後的美麗少年,已一夜之間長大,變得果敢堅毅,瀟灑倜儻,似乎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如今的他,再也不像一個斷袖了。
也不會再整日怯生生地追在他身側,偷偷看他了。
正在出神,一旁的隨從第五次開口叫他,甚至還大著膽子拍了他一下。司空徒這才緩過神來,看向皇宮的方向。
“這玉器碎了就碎了,將暗室中珍藏的古琴拿出來作為壽禮罷,父皇覬覦它很久了。”
說完,他就大步朝前走去,那隨從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疑惑,向來意氣風發的主子,怎麼如今看起來竟有些心灰意冷?聖上壽辰,那可是舉國同慶的日子,就連大大小小的店面都掛上了紅綢,以表慶祝。宮中更是喜氣洋洋,大小妃嬪你來我往,個個兒打扮地花枝招展,只願能在壽宴上博得皇上的青睞。
皇子們也都不甘示弱,從各國弄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要在壽辰上以表孝心。
據說往年的壽宴都是交由皇後打理,不過今年不同,整個壽宴的籌辦都是小公主司空鸞一人所為,所以,更有特色。
據說這個小公主可是皇帝的心頭寶,生的嬌俏玲瓏,美麗無雙,不過從未出現在世人眼中,這次據說要露面,不少年輕的世家公子都暗中籌備著在公主面前一展英姿,萬一夢被公主看上,做個駙馬,那之後的日子不就是飛黃騰達了嗎?
不知不覺,壽宴的日子就來了。
一大清早,天還未亮,秦望川就被府中的吆喝聲吵醒了,她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來。
屋外很是吵鬧,按理說她這小院如此偏僻,就算秦鷺她們再著急地梳妝打扮,也不會打扮到她這裡來啊。
漫不經心地開啟門,秦鷺和徐清也已經起來了,正在院中朝外探頭探腦。
秦望川走過去,問:“娘,姐姐,出什麼事了?”
秦鷺見是她,臉上頗有些擔憂,回道:“我也不知,似乎是秦斐的衣服壞了,大發脾氣,大夫人安慰不得,這才弄成這樣。”
秦望川撇了撇嘴,伸手關上了院門,一手摟了一個,輕聲說:“她衣服壞了幹我們何事,天還早,待會姐姐要同我進宮,應當多多休息。”
誰知她們前腳剛踏進屋,後腳門就被人踹開了,先進來的是管家,然後是一臉焦急和不耐的韋弦,她還未梳妝打扮,神情疲憊,看起來老了不少。
“叨擾姐姐了,斐兒前些天從雲裳閣買來的衣裙被不長眼的下人弄壞了,壽宴場合重大,斐兒為了秦家的顏面,在衣著上自當不能隨便。”
秦望川聽聞此言,心中大致有數了,但還是走上前問道:“那不知母親是何意思?”
------題外話------
有沒有看的小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