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輕太醫們深以為,自己只走個過場並非是在敷衍怠慢這位王爺。
他們只是怕藍慎之被隨便扎針用藥用的多了,沒病也給吃出點兒病來。
可這些年輕太醫一片拳拳之心為藍慎之考慮了這麼久,走過場的法子卻連三日都用不到便被人瞧出了端倪。
這瞧出端倪的自然便是李太醫新近收的那小徒蘇青黛是也。
那日蘇青黛看給藍慎之開藥的太醫開的竟是一副清熱解毒的方子,不由拿著方子同藍慎之冷笑道。
“我以為王爺是什麼大病,原來陳年的舊疾就是嗓子疼麼?”
藍慎之聞言,一張本來裝的甚是虛弱的臉當即便有些不好意思。
他瞪了一眼旁邊正在低頭抓藥的太醫,也不言語,只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便拂袖而去。
這抓藥的太醫便是那第一個提出要隨便走過場的太醫。
見藍慎之怒了,又見蘇青黛將自己的所為都給挑破了。他一臉無奈的朝蘇青黛笑笑,心中明白以後這法子估計是用不下去了。
鑑於藍慎之是滿宮裡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后之外最不能招惹的那一位,那日之後太醫們只好拿出對待病人的架勢對上這位難纏的主。
這麼圍著藍慎之轉了好幾日,這日,終於有一位耿直的老太醫同他提議道。
“王爺身份尊貴,若是有什麼需要,老臣們自然是盡心竭力的。可王爺這三不五時的過來,每回卻又都不將話說清楚。恕老臣愚駑,實在不知王爺您這是要做什麼?”
藍慎之一愣。
轉頭瞥了一眼正在搗藥的蘇青黛,尷尬的笑了笑道:“若是本王曉得自己的病症,那還要你這太醫做什麼?”
耿直老太醫被他一句話噎住,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開方的李太醫,滿臉都是求救的神情。
這耿直老太醫雖說腦子不太靈光,但卻有一個特別的身份。
他乃是李太醫在這太醫院裡有且僅有的唯一一個酒友。
平日裡,蘇青黛在太醫院跟著李太醫學藝,三不五時便會被這位耿直太醫給喚去打打下手。
李太醫對這事兒沒半點異議,甚至在蘇青黛沒將耿直太醫吩咐的事情做好的時候還會在邊兒上訓上兩句。
因此蘇青黛得出了一個重要的認知——這位耿直太醫在她家師傅的眼裡很重要,因此她得罪不得。
有了這個認知,此刻見耿直太醫朝李太醫投去求救的目光。
心知下一刻她這師傅大約便會將她推出來救場,乾脆便十分乖覺的上前一把拉過藍慎之道。
“穆太醫,王爺這病我前日在書上瞧過,今日不如讓我先試試可好?”
耿直的穆太醫即便某些方面不大聰明,可他一看藍慎之被蘇青黛拉起時那般順從的模樣便明白,這小藥徒大約便是治藍慎之的一劑良方。
因此他立刻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將藍慎之一路拖出太醫院,蘇青黛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