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李常霖突然自嘲的一聲苦笑。
蘇青黛一愣，奇怪的問：“你笑什麼？”
清冷的目光突然落到臉上，蘇青黛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緊接著便聽坐在對面的李常霖慢悠悠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之前我曾以為你我此生都會是生死宿敵，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與你同桌吃飯聊天。”
蘇青黛聞言，也是無奈一笑。
遑論李常霖，連她自己也沒有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良久，蘇揉了揉額角，輕描淡寫的應道：“世事無常，你都能從堂堂的丞相公子變成如今這般落魄的模樣，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李常霖失笑：“也是，這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
外頭的梆子聲突然響起，蘇青黛乍然間意識到天色已然不早。
她淡淡的望了李常霖一眼，一邊掏出銀子放在桌上，一邊平靜的說道：“若你回來，只是為了打聽西若過的如何，那我現在便可以告訴你。她很好，這小半年的功夫，沒有你在身邊，她的日子過的非常輕鬆。如今她生了兒子，若你不再出現，我相信，她和孩子會越來越好。”
言罷，蘇青黛起身做離去狀。
然而當她轉身的那一刻，一直沒有說話的李常霖卻突然再次開口道：“多謝！雖說世事無常，但今次你對西若母子的恩情，我記住了。”
回王府的一路上，蘇青黛一直在回憶著李常霖最後那番話的意思。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李常霖的態度有些奇怪。
思來想去，直到踏進王府的大門，她都沒能將這件事理出個所以然來。
因著神思不屬的緣故，她走著走著險些就被門口的欄杆給絆了一跤。
所幸藍慎之一直派圓圓守在門口，她回來的時候將將便被圓圓扶住，這才避免了大晚上的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雖然圓圓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可很顯然蘇青黛卻並沒體會到藍慎之派她過來更深一層的意思。
見蘇青黛一站穩就要往雅苑的方向走，圓圓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夫人不去王爺那兒瞧瞧麼？”
蘇青黛抬頭看了看月色，理所應當的應道。
“這會兒功夫，只怕王爺都歇息了吧。王爺明日還有早朝，我現在去打擾他只怕不大好，還是等明兒個吧。”
言罷，蘇青黛又要走。
誰知圓圓卻是再一次攔了上來，表情凝重的看著蘇青黛道：“夫人還是去看看吧，夫人沒回來，王爺也是睡不好的。此刻怕還在書房待著呢。”
圓圓的眼中好似有許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口，這一次蘇青黛終於看明白了些許，她曉得圓圓穩重，若非大事絕不會是這般神情，一時間頗有些忐忑。
半晌，她試探著問道：“王爺他……生氣了？”
直到蘇青黛來到書房看見藍慎之她才知道，她沒猜錯，藍慎之的確生氣了。
不過理由，卻著實叫她有些哭笑不得。
彼時藍慎之正端著一冊《六韜》做出一副看的很投入的模樣。
雖則蘇青黛不曉得書拿倒了會不會影響閱讀的效果，但看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她便知道，這傢伙當是憋著一肚子話要問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