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
李太醫愣了愣,隨即便是長長的一聲嗟嘆:“可惜啊可惜!如此不世奇才,竟然這麼早便去了。”
蘇青黛看他這般模樣,心知他也是個惜才之人。
心念一動,隨即又道:“是挺可惜的。說起來,我這位朋友也算我半個師傅。他生前一直也希望我能將他這一身的醫術傳承下去。怎奈天壽不與,還未達成這個念頭,他便已然仙去了。”
李太醫到底是醫者。
對這素未謀面的不世之材驟然升起了一絲敬佩,聽著蘇青黛的話,便又長吁短嘆的搖了搖頭。
蘇青黛看他眼神已然柔軟了許多,忙上前朝李太醫深深的行了個大禮,正色道。
“李太醫,我看您對我這朋友也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意,故而冒昧請求,您可否為他完成這未競之願?”
她這般鄭重的模樣,李太醫雖心中有疑,卻也不好推脫,只謹慎的問道:“不知夫人要老夫幫著完成的是個什麼心願?”
蘇青黛笑起來。
“我這朋友一生最大的夙願便是能調教出一個同他一般的弟子。傳承醫術,懸壺濟世。”“
如今他溘然長逝,我見太醫醫術高明,心中無比敬佩,故而我想著,若是能拜得太醫為師,自然也便能完成我這好友懸壺濟世的心願了。因此還望太醫不嫌我愚笨,能收下我這個弟子。”
話音剛落。
蘇青黛乾脆便直接跪了下來,朝李太醫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太醫被她這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道。
“使不得!使不得!老夫這一生從未收徒,何況你不僅是個女子,還是仲勤王府的妾室,這般身份,如何能成為我的弟子?”
蘇青黛的臉垮了垮,不甘心的道:“太醫此言差矣,您只是從未收徒,可卻並未定下過不收徒的規矩。再者,女子的身份又怎麼了?太醫熟讀醫經,難道不曾聽過漢時巾幗醫家第一人義妁麼?妾身雖不敢自比義妁,但妾身以為,為醫者講求的便是個平等二字,只要有此心,女子為醫又有何不可?除非……”
蘇青黛故意放低了聲音,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來:“除非太醫嫌棄我不過區區一個王府侍妾,不配做您的徒弟,那妾身便真不敢說什麼了。”
她這頂帽子扣下來,李太醫立刻否認道:“老夫又怎會計較這等事的人?”
蘇青黛臉上的笑容愈盛,“那太醫又有何顧慮呢?”
李太醫被問的啞口無言,一邊的藍慎之也附和道。
“青黛言之有理。醫者仁心,本王相信太醫絕不是那等會因為區區浮名而放棄一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的迂腐之人。”
話到此處,他拉著蘇青黛的手,又笑了笑道。
“便是太醫真的在乎這些,太醫怎麼不想想,有本王在的一日,這世上誰敢真說些什麼?”
李太醫明白,藍慎之這麼說,便是鐵了心的要自己收他這愛妾為徒。
他思忖片刻,見實在無法推拒,只好點了點頭道:“罷了,既然王爺都如此說,那我便考慮收你為徒。”
蘇青黛大喜,連忙彎腰朗聲道:“弟子拜見師傅!”
誰知李太醫卻突然變了臉,擺擺手拒絕道:“誒,先別急著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