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慎之這趕人的話還沒說完,一邊的李太醫卻已然先開口問道:“王爺,若是老臣沒有記錯,這苗疆自十年前歸順我朝起,苗疆蠱毒便不曾再於我朝疆界內出現過。”
“在老朽的記憶中,也不記得京城中有誰能育出此種奇毒。不知您可否告知老臣,這幾日您究竟去了何處,遇見了何人,為何會無端端染上此毒?”
他這一番分析說的藍慎之臉色漸沉。
藍慎之知道若是照實了說,蘇青黛少不得會有一場麻煩。
想了想,便隨口道:“本王這幾日並沒遇上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只是本王昔年行軍打仗之時也曾途經過苗疆,便是在苗疆結下一兩個仇家,讓他們尋機報復了也未可知。”
他這理由尋的有些牽強,可滿臉的“不要再問”的表情卻讓李太醫反駁的話沒再能說出口。
然而李太醫問不出口,一邊的藍凌恭卻突然道。
“慎之,你還說漏了一種可能。”
藍慎之一愣,便見藍凌恭轉過頭來半笑不笑的看了一眼蘇青黛道:“你素來辦事小心,怎麼可能會留下能來尋你仇的活口?這一次,只怕你也是受人連累吧。”
藍慎之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他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勉強的說道:“皇兄在說什麼,臣弟卻是聽不明白了。”
藍凌恭笑笑。
對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轉頭打量著蘇青黛道:“聽不明白嗎?那蘇氏,你可明白?”
蘇青黛心頭一驚。
正要開口,卻聽藍凌恭已然不緊不慢的接道:“朕是想著,如今慎之最在乎的可就是你了。照你這愛惹麻煩的性子,故而朕猜他此番變成這種模樣,多半也是與你有關吧。”
他這般料事如神的模樣,讓蘇青黛的心意下被懸了起來。
蘇青黛本就對藍慎之心存愧疚,此刻藍凌恭分析的這樣精準,她一時間竟連為自己辯解的法子都沒了,只好垂著頭道。
“妾身惶恐!”
藍慎之也急急在一邊道:“皇兄,此事與青黛無關……”
他二人一個比一個緊張的樣子,落在藍凌恭的眼中漸漸便成了本譜。
藍凌恭垂眸沉思片刻,驀地笑了起來:“好了,朕不過是同你們開玩笑罷了,至於緊張的這樣麼?”
他這突然的轉變讓蘇青黛很是不適應。
然而還不等蘇青黛再說些什麼,藍凌恭已然敲著扇子說道:“既然如今這解毒的法子也有了,那接下來慎之的身體可就交給你與太醫一同調養了。記著,若是慎之再有什麼事,朕可是要找你算賬的。”
藍慎之看他一副開玩笑的模樣,心頭大石落下,遂也笑著附和道:“你可聽見了,這幾日伺候的時候須得更加盡心才是。”
蘇青黛垂頭,恭敬地道:“妾身定不負聖命。”
……
程毅去藥王谷半月,一點訊息都沒有傳回來。
好在李太醫醫術高明,有他在王府待著,藍慎之的身體雖未完全好轉,但也終歸不至於再終日咯血昏睡。
然而蘇青黛的臉上卻仍不見笑容,甚至隱隱有了幾分鬱郁之態。
只因蘇青黛本想著難得遇見這麼個醫術高明的老大夫,趁著他在王府的這段時日能多學一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