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話很明顯就是在提醒藍凌恭。
李襄城無論出身品級都要高於林若眉,若是側妃的身份還要高於正妃,那將來仲勤王府只怕是會因此而尊卑不分,鬧的個家宅不寧。
藍凌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一拍額頭,連連道:“是朕糊塗了,怎麼把這一茬兒給忘了。”
他歪著腦袋看了看臺上楚楚動人的林若眉,又看了看一邊風姿俊逸的藍慎之,帶著幾分惋惜的口吻說道。
“只是朕瞧著今日入宮的貴女們個個都是出挑的,若是輕易便將慎之的婚事定下來,來日裡有了什麼變數,只怕反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他兄弟二人一向手足情深,藍凌恭這般為藍慎之著想,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皇后立刻便接話道。
“皇上,既這麼著,那仲勤王的婚事可就急不得了。”
藍凌恭立刻拍板:“也對,那這事兒便先這麼算了吧!只是委屈了慎之。”
他這話一語雙關,一面說的是藍慎之與林若眉,另一面說的也是前日定下的與李襄城的婚事。
李襄城雖算不上聰明,可到底也是大家出身,一下便聽出了他這話裡的不對。
她正要刨根問底的要藍凌恭將話說清楚,誰知還不等開口,卻聽藍慎之先朗聲道。
“回皇兄,臣弟一向無心兒女私情之事,府中也早有侍妾打理家事。這親,早一日成,晚一日成也都沒什麼妨礙的。”
這便是連正主都同意了,李襄城知道此刻若是自己再提婚事,一旦被藍慎之拒絕,只怕明日滿京城的人都會笑話她不知羞。
她雖自幼愛慕藍慎之。
可這般的事情卻仍是做不出來,心下一陣委屈,眼中便逐漸蓄出淚花,幽幽的望向了藍慎之的方向。
誰知她這裡哀切切的望過去,藍慎之的眼神卻壓根兒沒對上來。
他正夾了一筷子手邊的魚放進身旁的蘇青黛碗裡,蘇青黛笑著接了,滿臉柔情脈脈的模樣叫李襄城心中頓時像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她不是傻子。
自然猜的出來藍凌恭今日突然出爾反爾,定是因為藍慎之先前和藍凌恭說了些什麼。而藍慎之之所以拒婚的緣由,她現在也算看的一清二楚了。
稍頃。
樂師轉軸撥絃換了調子,一群身著湖藍色衣衫的舞姬翩然而上。
李襄城看著那些舞姬,又看看藍慎之的方向,心頭一恨,計上心來。
“啊!”
一聲慘叫突然在舞臺中央響起,原來是排在最後的一個舞姬不知為何腳下一滑竟然直挺挺的朝前頭栽了下去。
她這一摔,正巧便踩到了前一個舞姬的裙子,如此過一遭,十二個舞姬竟然在眨眼之間齊刷刷倒成了一排。
原本好好的一場表演瞬間成了笑話,藍凌恭面露不悅,連帶著皇后都覺得頗為尷尬。
“如今這尚樂坊的人可當真是越發不中用了,好好兒的,竟也能摔著!”
一個妃子突然冷嘲了一聲。
立刻便又有人幸災樂禍的說道:“皇后姐姐,這尚樂坊的人向來可都是您親自調教的,今兒這一出,可當真是熱鬧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