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青黛好容易安撫了藍西若，那一邊御書房中，藍慎之和藍凌恭也終於敞開心扉好好聊了一次。
一步入御書房，藍凌恭便面無表情的看著藍慎之問道：“慎之，你在怪朕？”
藍慎之聞言，頓了一瞬，隨即拱手垂頭道：“臣弟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不會。
藍凌恭看著眼前甚至連眼神都不願與自己交匯的藍慎之，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你向來都是這個性子，說話只表三分意，可真有什麼不高興的，卻又藏不住心思。也罷也罷，朕不問你了。”
看藍凌恭這樣，藍慎之心頭也不好受，他們不是尋常人家，自然沒法將所有的情緒都宣之於口。
只是，從前他們兄弟二人一向親厚，藍慎之在他面前才不似在外人眼前那般深藏不露。
如今看來，倒是他痴了。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尷尬，沉默的時間越長，藍凌恭便越覺得不舒服，他思忖良久，生硬的想要轉開話題。
“此番這事情鬧的大了些，想來不多時，丞相那裡也是會收到風聲的。到時候恐怕還是需得你多費心。”
藍慎之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良久方道。
“皇兄，李常霖其人素行不端，一身紈絝氣息您也是看在眼裡的。您當真要將西若許給這樣一個男人嗎？”
藍凌恭一聲長嘆，臉上滿是無奈，似乎在頃刻之間便老了好幾歲。
他抬頭，深深的看了藍慎之一眼，反問道：“這些事情，朕又如何能夠不知？”
拍了拍藍慎之的肩膀，他沉聲道：“只是如今李家與江家同氣連枝，江氏又手握重兵，朕不得不投鼠忌器，只好委屈西若了。”
“皇兄！”
藍慎之的聲音陡然拔高，可話還沒出口，他卻再次冷靜了下來。
他認真的思考一會兒，嚴肅的問道。
“李家父子是兩匹喂不熟的狼，皇兄當真以為，犧牲西若的幸福，就真的能換來長久的安穩嗎？”
自然是不可能的，藍凌恭很明白這一點。
他搖搖頭，嘆道：“時機未到，沒有名正言順拉他下馬的東西，冒然動手，只會讓天下人非議。”
時機……
藍慎之眼中突然一亮，驀地露出一個笑容：“臣弟以為，這時機或許就在眼前！”
他的表情讓藍凌恭一下來了精神，立刻追問道：“此話怎講？”
藍慎之眼神一轉，提醒道：“皇兄可還記得，之前穎貴妃孃家的案子？”
“趙氏一門的滅門案？那不是趙家那個兒媳婦……”藍凌恭回憶著，突然愣了一下，頗有些詫異的問道：“難道此事和李家有關？”
“正是。”
藍慎之點頭，面色平靜的解釋起來。
“那趙平的髮妻蘇氏生的貌美，臣弟聽聞，李常霖對其一直有覬覦之心。只是這蘇氏性子貞烈，寧死不從，故而得罪了李常霖，這才為夫家惹來了滅門之災。”
他的這一番說辭，與之前藍凌恭所瞭解的幾乎完全不同，然而按著李常霖那好色的性子，這卻又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