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頓了頓,緩緩道:“這是為何呢?兒臣真的很好奇啊……是因為以前關心兒臣的那些都是假的……還是說,母親覺得和兒臣在一起聊天,感受不到血脈相連的親近?”
楚酒歪了歪頭,語氣疑惑低落,可若是仔細看,你會發現她那雙眸子裡,毫不掩飾的笑意。
話落的一瞬間,女皇震驚的瞪大眼睛,“你……你怎麼……”
楚酒笑眯眯的湊近,直接坐了下來,語氣輕快的說道:“哎呀,母親這是怎麼了?幹嘛要把眼睛瞪的這麼大,兒臣就是開個玩笑而已~母親這是當真了嗎?若是因為此事讓母親生了氣,在兒臣可就是罪過了。”
女皇也感覺自己的反應過激了,這種表現不早說扮豬吃虎的楚酒了,就是個平常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於是她低下頭,避開對方的視線,調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
可就在她好不容易把氣息穩定下來的時候。
對方下一秒脫口的話,直接把她的剛剛拼湊起來的理智砸成了兩半。
楚酒好似不經意的想起了什麼,輕輕拍了下頭,看著女皇說道:“看著母親這種表情,兒臣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啊,對,‘最致命的不是傻,而是自以為聰明的愚蠢’。
女皇心裡咯噔一下。
楚酒像是沒看到對方的表情一樣,對著她眨了眨眼,笑容燦爛的繼續刺激:“我覺得這句話挺有道理的,剛剛我還聽到過呢,母親你呢?可還記得這句話?”
“……”
楚月臉色難看的低著頭。
記得。
當然記得。
不久前從她嘴裡說出去的話,她想不記得都難啊。
她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雖然楚酒沒打她,也沒有罵她,只是坐在這裡明裡暗裡的諷刺了她幾句。
但是,句句都是在往她胸口上扎啊!
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經歷了一個又一個語言攻擊,這些話就像是石頭一樣,一塊接一塊,毫不留情的往她腦袋上砸。
沒想到報應來的如此快,嘲諷別人的話,最後卻重重打了自己的臉。
而對於楚酒的那番話,她也很是不滿。
她那些話,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深究的話,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首先,她說話的立場是站在中立方面的,不偏不向,以理說話。
但記住,這只是表面上不深究了看。
如果坐在女皇這個位置,再深究這番話,那就有些別有深意了。
在外人看來,會覺得楚酒是有大國風範的公主,在大公主不知禮數,和女皇明知道卻不作為的情況下,楚酒的這個行為,更容易得到大家的高看法。
實際上,這一字一句的,都是在逼迫女皇和大公主,今日必須要給那些來的附屬國皇室道歉。
道歉吧會有些低份,不道歉吧事兒就會鬧大。
你說是道歉還是不道歉?
反正道不道歉,大公主這好名聲也落不住了。
換句話說,想保住楚國,以後這個皇位就不能讓大公主繼承。
若是執意要讓大公主繼承,只能落個千古罪人的結果。
在她倆裡外不是人的情況下,楚酒是既止了戰爭,又得了名聲,反正好處都讓她落著了。
女皇不禁陷入沉思。
她的這個小女兒真的是在外面種了九年的田嗎?
如果真的是九年沒有和人交流,與世隔絕的在山上種田,那這番話說的未免有些太有深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