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笑了兩聲,譏嘲道:“你家官人可是熱病,會死人的,你趕緊走,再不走,我就讓人拿著掃把將你趕走了……”
周圍圍著一群人,私下議論著:
“這不是聖草堂的劉二家的嗎?這是怎麼了?”
“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這個劉二不是在給聖草堂去進購藥材,結果半路上,染上了病,誰知道是熱病,沒人敢去給他醫治,這不是高醫家是之前他的東家嗎?劉二家的來求,這熱病多少天了,該快斷氣了,這劉二家的也真是可憐啊!”
“是啊,這要是別的病,倒也罷了,哪個醫者看著也會搭救,就算不給診金也能治的,可偏偏是熱病,誰敢給看啊?”
“唉,這劉二眼看著家裡揭不開鍋,高醫家也是有良方,可就是不給治……”
“啊,若不是城西的葉神醫那麼高的診金,誰願意來他們家,醫者父母心,這些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劉二病死?”
“人命如草微啊……”
正在人們議論紛紛時,從人群裡走進來一個提著醫箱的中年遊醫。
“我說,大嫂子,你快起來,我這裡有些錢,你給他們,問問夠不夠?”一位年近三十的遊醫,洪亮的聲音,震懾著門口的小廝。
劉二家的接到他手中的錢,含淚叩謝:“敢問可是醫家?”
那遊醫扶著劉二家的道:“她嫂子,這可使不得,我雖是遊醫,但卻治不了熱病,只能給人看個小病,你快去拿著錢,問問,夠不夠,不夠改日我去給你送上些?”
劉二家的紅著眼落淚,“多謝醫家,多謝醫家……”
婦人捧著他給的一個錢袋,送到小廝跟前:“您看這些夠不夠?”
小廝傲氣的從她手裡接過錢袋,將裡面的錢倒入手中,掂了掂,“就這麼點,還不夠你們家還我們的利息,若不是我們高神醫之前給你的幾服藥,恐怕現在劉二早就一命嗚呼了,這些就當之前的藥費,你再去籌錢,等籌夠了,我就去稟報神醫,再賜你幾服藥。”
遊醫看著那小廝傲慢,拿著錢也不辦事,氣的大聲問:“我說你這位小哥,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明知道人家官人急需救命藥,怎麼不能通融呢?”
那小廝聽著自責立馬火了:“你少管閑適,高家醫館可不是開善堂的,這進進出出哪個不要錢?若是人人都需救命藥不給錢,那我們醫館開個屁啊?”
遊醫火氣也來了,聽見這話,又是同行,怎麼能不氣:“熱病需要幾服藥?你們分明故意將一劑藥分幾次給,然後漫天要價,明知道這些藥是救命的,你們還要摻假,耽誤病情,這就是你們高家醫館所行的事?”
這些天來,他在京城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什麼包治百病,醫術仁心,全是騙人的,都是表面打著幌子,實際上是給人診病,故意將劑量分幾次,讓那些病人,病好不全,再來診治,以此來掙錢。
如今這世道,可真是炎涼,除了葉府葉家,就沒有一處醫館是真心在為病人的身體著想。
小廝一聽遊醫將事情點破,氣的回頭喊了兩個人:“來人啊,這裡有個鬧事的,兄弟們,都過來,將這個外鄉的打一頓,打壞了,咱們高家醫館給治!”
這話一出,從高家醫館裡跑出來幾個舉著棍子的人,“人在哪兒?兔崽子,敢到我們的地盤上撒野,活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