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詠毅到覺得這婢子多事,莫不是看上他了?
他道:“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裴詠毅正是在下!”
新草聞言,一時又驚又慌,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這幾天幫她們的竟然是他!
她低頭看向娘子,眼淚一時湧了上來。
她覺得這一刻,應該讓眼前的郎君知道。
她突然跳下牛車,立在街邊。
裴詠毅感覺身後的牛車一輕,他回過頭看到小婢立在一旁。
“你怎麼跳下車,不是等著給你家娘子看病,快點,別耽誤時辰!”
新草沒有聽從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官爺,你可知我是誰?還有車上的娘子是誰?”
裴詠毅察覺到她的異樣,隨即搖頭:“我怎麼知道你們是誰?快上來,晚了神醫會生氣!”
新草突然跪了下來,引起街上人的圍觀。
裴詠毅侷促,來不及反應這樣的突變,他跳下牛車,走到新草身邊:“你快起來,勿要在這裡跪著,人多,你家娘子被這麼多人看到,極為不妥!”
沒想到他幫忙,幫出事來,唉!
只聽地上的小婢哭訴著:“啟稟官爺,小婢是明州人士,小蓮子村的莊主田海,正是小婢的爹爹,兩年前,明州的地下火山突然爆發,裴家娘子為救裴家和明州眾人,在暗道中飽受高溫炙烤,身中火攻之毒,等出來的時候,臉和身上全部燒傷,為了活命,不惜刮肉至今,幾月之前從小蓮子村出來,來京城投奔親人,不想娘子卻自行慚愧,無法尋得裴家落腳之處……”
聽到這裡,裴詠毅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怔怔的看著躺在牛車上的人兒,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他知道,眼前的小婢並沒有說謊,牛車上的人,是他的姐姐。
他轉過身,一步步的走近牛車,看著車上瘦的只剩皮包骨的人,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但他相信那小婢沒說謊,因為沒人會知道這麼詳細!
她真情意切,更可況,眼前娘子的熟悉之感,似曾相識。
眼淚掉下來,也來不及擦去,只是用袖子隨意抹了去。
她沒死,沒死!
他一直痛恨自己兩年,兩年了,他就知道上天不會這麼殘忍!
他走近牛車,每一步都帶著激動和喜悅的眼淚。
他問:“她,她真的,是,我姐姐?”
新草磕著頭回道:“官爺,千真萬確,她是裴家嫡女,裴詠寧!”她哭著訴道:“娘子為了來京城,一路上吃了好多苦,唯一的念想就是她的家人,官爺,你若是不信的話,可以等娘子醒來,您親自問她!”
裴詠毅怎麼會不信,他信,他信!
只是他的姐姐怎麼了?
看到他怎麼還在躺著!
“我姐姐她怎麼還不醒?”他擦了擦眼淚問。
新草回道:“官爺不知,娘子前兩天因為火攻之毒,身上再次經受痛苦,每受一次,就要比前一次晚幾個時辰醒,娘子要等到明天才能醒來!”
裴詠毅聽到她中毒,瞬間明白,姐姐原來和小王爺當時一樣,他二話不說,擦掉眼角的淚,命道:“上車!”
小婢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牛車尾部。
裴詠毅疾快的奔去葉府。
一刻鐘後,牛車來到葉府。
裴詠毅將裴詠寧抱起,就往葉府裡走。
走到門口小廝身邊時,也不停下腳步,急匆匆說了句:“我是按著葉二爺的囑託,將人帶來!”
門口小廝躬身迎著,沒人敢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