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詠寧給她了一個安定的眼神,搖頭:“母親放心,葉師兄說,今日之內,京都的唐提學就會書信來家中,到時爹爹進京數日,家裡足夠安排妥當了!”
水氏聽罷,心裡仍是不安。
不親眼見到他離開明州,她這顆心是不會放下的。
“家裡的一切事,方姨娘可準備好了?”方卉做事她自然放心,可再過兩天就是立夏。
這心裡,始終處處不放心。
“方姨娘這些年操持家裡,自有一套,她那邊女兒也說通了,她全力支援,只不過,近日方姨娘身子好像有點不適……”
說到這裡,裴詠寧試探地望了水氏一眼。
水氏哪裡瞧不出她的小心思,“你休要試探母親,方姨娘伺候你爹多年,是該添個一兒半女了,這是喜事,只不過家裡的事,你多上點心了,少讓她操點心!”
“是,母親,女兒明白了!”裴詠寧乖巧的回道。
少間,水氏問:“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查到黃粱嬤嬤?”
裴詠寧輕輕的搖頭:“派出去了五六撥人了,都查不到她們的去處,……母親,您說她們會不會遭到什麼不測了?”
水氏迷茫的望著眼前的虛無,無奈的長嘆:“人各有命,若真的是她們的劫數,誰都不能改變。”
裴詠寧心裡愧疚。
張春和李生福已經問了多少遍,每問一遍,她的心裡多一分愧疚。
雖然他們目前不在爹爹跟前做事,可爹爹仍是不願他們離開伯府,一直留在院子裡,幹著雜活。
兩人跟了爹爹多年,性子多少也隨了他,對家裡的婆娘忠誠,這是他們唯一能做到的。
可這兩人,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沒有一點音訊,心裡的希望,隨著天數的增加,一點點的渺茫。
“母親,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小蓮子村會藏有這麼多事,不僅賠上了兩位嬤嬤,還差點自己搭進去,是我太天真了!”
裴詠寧自責道。
水氏微微嘆息,誰能事事料準,誰能鬥過上蒼,一切皆是命。
兩人說話,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時辰。
“咚咚咚,咚咚咚”
屋裡兩人正說著裴德銘什麼時候回來,家裡一切變故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緊接著門口有聲音稟道:“夫人,娘子,前院來稟,老爺讓娘子去前廳有事,讓娘子快點去!”
裴詠寧和水氏相視一眼,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
難不成是爹爹收到唐提學的書信了?
想了想,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裴詠寧也不遲疑,想著宜早不宜晚,將爹爹趁早打發出去,家裡也眾口統一了。
起身辭了母親,便往前廳趕。
“伯爺,這也是早上剛發生的,佟知州命我等來,是想請你去認人,並無他意,若是真的是府上的人,伯府若能配合官府查出真兇,也算為死者安息!”
曲師爺一面耐心勸慰著,一面捋著胡須。
裴德銘眉眼森森,他剛接到京城唐提學的信函,說是有急事讓他京城。
沒想到這邊剛讓人去收拾東西,門口就有人來稟報說是,佟知州早上在東城門口的順風客棧內,發現了幾具屍體,據仵作檢查,有幾個衙役認出了其中一人,她的穿著像極了裴家常在外面,採辦家當的黃婆子。
一時,裴德銘只得將官府的人請進來,好茶招呼著,讓人去請自家娘子。
“曲師爺不知,早在一個多月前,黃嬤嬤和梁嬤嬤被小女遣去了莊子裡,說了也巧了,上次小女去莊子裡,竟然沒看到二人,這一個月,伯府也在四處尋找二人,怎麼會遇到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