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玲低下頭去,不再言語,而是噗通一聲,跪在了裴詠寧腳前:“我求求你,女菩薩,玲兒和弟妹們,可以沒有爹,但不能沒有娘,俺知道你們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您救救她……”
另兩個女娃也抬起頭來,撕心裂肺的哭求:“女菩薩你會把俺爹變沒吧?我們不想要爹,我們不要他,白天也打,夜裡也打,我不要給玉嬸子洗衣裳,不想再捱打了……”
另個女娃仿若拽著救命稻草,死死地抓著裴詠寧的裙角。
“女菩薩,你要是有本領,也把玉嬸子帶走吧,她老是扭俺耳朵,還燒俺頭發,罰跪,俺做不好,她們就打俺娘,女菩薩,你發慈悲,把爹爹和玉嬸子通通變沒吧!”
一草忍不住哭出聲了,在旁拉著裴詠寧的衣裳。
“娘子,就幫幫她們吧,她們太可憐了……”
田海被大漢綁在了院子裡的柱子上,他喊叫著:“裴娘子,我告訴你,這是我家事,有本事去告到官府,看看官府管不管?我就不信了,一個未出閣的娘子還管起了別人的家務事,說出去還要不要伯爺的臉面了,啊呸!”
裴詠寧朝著田海身邊的大漢遞了個眼色,那大漢回頭將自己的鞋脫掉,將襪子脫掉,窩成一團,塞到田海的嘴裡。
田海頓時所有的話,都被臭襪子吞沒了。
裴詠寧被三個女娃晃的頭暈。
她定了定神,她走到院子中央,回身看著田海。
她今天來雖然不是為了她們,但也和她們相關,田海的家事,她管不了。
但田海她卻能管得了。
田海見裴詠寧沉默不說話,以為她是忌憚他了。
他將口中的臭襪子吐掉,嬉皮笑臉的瞪大眼,抬高下巴,輕蔑道:“裴娘子,我勸你識相的趕緊把我放了,不然我再等會,我可不保證要不要看著伯爺的面,給你留餘地!”
那神氣的樣子,像是什麼也不怕,等著裴詠寧來放馬過來。
裴詠寧深深看著田海。
他的這話,她相信,他還真有這個本事!
可既然來到這裡,她就沒想過會怕!
可過了會,一草走到裴詠寧身邊,推了推她的胳膊,道:“娘子,齊裡正人來了!”
裴詠寧這才緩過神,朝著大漢挑了挑眉。
那大漢一個轉身飛了出去。
之後從院子外面,帶回來一個人。
那人正是齊管。
齊管被大漢揪的不自在,在這麼多鄉裡鄉親面前,大漢提著他,就想大人提著個小孩扔進田海的院子,他的老臉,臉都丟盡了。
他一邊質問,一邊嘴裡咒罵著大喊,恐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無辜被伯府的娘子動了粗。
大漢將齊管扔到裴詠寧的腳前。
裴詠寧走近他,居高臨下問:“裡正,既然來了,在外面晃悠什麼,怎麼不進院子?”
齊管爬了起來,站穩後整理了衣裳,甩了甩衣袖。
他冷冷的瞥了裴詠寧眼,道:“裴娘子,你雖然身份貴重,但也要守規矩,這裡是人家田莊頭的家事,切勿多管!更何況我作為這幾個村的裡正,都還沒插手過問,一個乳臭未幹的娘子,卻怎地不懂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