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辰,裴詠寧回到院子裡,便躺在了榻上。
躺著,躺著,不知覺得就睡到中午,結果被一草叫醒了。
一草端杯溫茶給她漱口。
見裴詠寧精神回轉,方開口稟道:“娘子,方姨娘剛來過,將兩位嬤嬤的吐出來的銀錢,遞了過來,還有說,她去後院打發那小廝,那小廝,不肯走……”
裴詠寧一聽,將手中的茶盞擱在漆盤裡,發出嘟的一聲,不悅的問:“他說他想幹什麼嗎?”
一草低頭回道:“娘子,那小廝非要見娘子一面,若不見娘子,他絕不離開,他就坐在後院柴房內,傷口像是又裂開了,奴婢們怕他嚷,只能來稟報娘子……”
裴詠寧眉眼冷下,還反了他?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
早上他若即若離的曖昧,她還沒算賬,這倒好,救了他,還賴上了。
裴詠寧揉了揉太陽xue,剛醒來,腦瓜有點疼。
“帶我去瞧瞧!”
一草應了聲,招呼著零草進來伺候。
一刻鐘後,裴詠寧帶著兩婢來到了後院。
她站在柴房門口,眼光幽深地瞪著柴房內躺著的葉桓。
見他似笑非笑的凝視著自己,裴詠寧渾身都不自在了,可想著他身上的傷,心裡的氣焰還是壓了下來,聲音確是冷冰冰的問,“怎麼不走?”
床上躺著的人想起身,顧及傷口,但最後還是強撐著坐起身,一手捂著傷口,回道:“我這裡的傷,還不能動,裴娘子能否,再等兩天?”
裴詠寧聽著他的話音,像是和她商量著,但她怎麼能聽出,有一絲不容她拒絕的堅持。
她走近了床邊,看著依舊是慘白的臉,她回頭問一草:“怎麼臉色還是這麼白?醫婆給的藥沒吃嗎?”
旁邊的零草垂下了頭,縮了縮頭,喏喏的回了句:“娘子,不是您吩咐不給他吃藥,不給他吃飯,讓他餓著,病死算了……”
裴詠寧:“……”
這些話好像是她說過的,可她,當時氣葉桓將伯府陷入危險的境地。
“去,給他端藥去!”
一草瞪了眼邊上的零草,督促:“還不快去!”
零草應了聲,慌著跑了去出去。
裴詠寧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心裡也放下介懷,坐在他旁邊的杌子上。
裴詠寧朝一草遞了眼色,一草也快速退了出去。
“說吧,為什麼要見我才能走,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她不信,他鬧那麼大的動靜,肯定有什麼事想要和她說!
葉桓輕輕的搖頭,“也沒什麼,就是我肚子有點餓了!”
他昨個一天沒沾過一滴水,今天她又命令下人不準給他東西吃,他能不餓嗎?
裴詠寧:“……”
只不過這話在裴詠寧聽起來,覺得他不誠實。
裴詠寧立馬起身,一副懶得和他廢話的樣子,就要離開。
葉桓見勢,慌忙拉著她的一角,補充了句:“我總該先吃飽了,才能有力氣說話!”
裴詠寧見他抓著她的一角,慌忙推開他的手。
想起早上,他的舉動,臉上莫名的熱了起來。
她真不想和這個人單獨相處。
他的一些行為,總能讓她拉響防線,做出讓她措手不及的動作。
她轉身,望著床上的病者,“你身上的傷好點,就趕緊離開伯府,你太能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