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大半輩子,對府上的人還是有些瞭解。
不過,她們不屈服能怎麼辦呢?
一邊是娘子,一邊是主母和老爺,能將這兩人趕走固然是好事。
伯府上下以後重新改正,風氣自然就會慢慢轉好。
但,老爺和主母沒發話,她們只怕會不甘心,定會再會生事。
畢竟,黃嬤嬤是張春家的,張春是伯府的管事。
張春定會將此事告知老爺,若是娘子趕她們走的,依著老爺對娘子的疼愛,倒不會責怪。
可換成是她,那就不一定了,說不準還會讓她禁足。
想到這裡,方氏也緩了口氣,這事她不敢管,但,娘子既然出面,這事就不如交給娘子,好歹娘子和老爺兩邊都不得罪。
……
三草將兩人送到二門外,便回來了。
梁嬤嬤見黃嬤嬤走的快,小碎步也跑了起來。
扭著肥胖的腰,湊到黃嬤嬤跟前。
“我說,黃婆子,你剛戳我做什麼,難不成你有什麼好主意,使咱們繼續留在伯府?”
黃嬤嬤腳步緩了下來,斜瞪了眼她,狠狠的啐了口,“我呸,……哼,一個未及笄的小丫頭,敢管我的事,在這伯府,還沒輪到她說話的份,當真吃了她雄心豹子膽了。
“在後宅,哪個人敢這麼對待老孃,我都哭求她了,她還仗著主子的身份,趕我出府,等我回去,到我家那口子哭鬧一通,他準會去老爺跟前為我說叨,到時老爺知道了,定會說娘子是一時之氣,老爺一發話,保準讓她請咱們回府!”
梁嬤嬤賊賊笑了笑,“我就知道你這心眼子會留有一手,不然怎麼會輕易就離開那院子,沒想到你在這兒使點子呢?
“……不過,若真是如此,到時你可要幫我也帶上,你可知,昨個老爺和大爺他們從朱家撈回來多少銀子和珠寶,咱們不能讓一個外人擋了財路?”
在她們眼裡,裴詠寧她始終要嫁人的,在裴家,就是外人。
黃嬤嬤冷眼一挑,“那是當然,誰敢擋咱們的財路,咱們就讓她不好過!”
梁嬤嬤瞧著黃嬤嬤的眼神,眼中放著陰寒的精光,連忙低聲勸著:“我說黃婆子,你可不能壞了規矩,咱們這些是小財,萬不能動了謀害主子的歪念!”
黃嬤嬤冷冷一笑:“我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她是咱們老爺的掌上明珠,再怎麼與咱們不對付,我也不會存了害她的心,瞎想什麼……?”
梁嬤嬤聽到她的話,心裡隱隱不安,她太瞭解黃嬤嬤這個人,得不到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擋她的財路,她才不管那人是誰。
除了主母的話,沒見她在意過誰的話。
只是自己力量薄弱,勸她也不會聽進去,只能不與她為敵,安分過自己的日子,順帶謀點小利,日子過得也舒坦,隨即笑了笑,“那我等你好訊息,你可不能忘了我的事,我也不想離開伯府呢?”
“放心吧!”黃嬤嬤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說著兩人去了回了下人房。
這邊裴詠寧教訓完下人,便獨身去了柴房。
手放在門上,想了想,葉桓這事,還是盡早讓人將他送走,免得真的傳出流言蜚語。
他是書院的教諭,若是藏在這裡久了,日後被人瞧見,恐怕會引起不小的波動。
她提了提氣,推門而入。
裴詠寧腳步還沒踏進去,就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伯府小娘子,好大的威風,教訓下人手段強硬,真不留一絲情面!”
不用猜也知道,這聲音是誰的。
看來是醒了!
說起話來也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