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詠寧遠遠望去,只見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雙手自然的放在椅柄上,臉上親切的笑著,一副富足之態,環視了眼前兩排人。
看完後,笑著對身旁的楊院士說:“明州越來越好了,是佟大人的功勞,聖上若是親睹明州的繁榮,定會褒獎佟大人的苦心。”
佟知州抱拳恭敬笑笑,“還不是唐老多年來對徽林書院的教誨,才使得明州兒郎優秀,明州上下對無不感激涕零。”
裴詠寧暗道無趣,在朝為官的,在座也就唐提學和佟知州,這兩人按著慣例互捧,沒啥新意。
只是朱家和裴家兩人的情緒一直在浮著,唐提學即使看見,也會不會多問。
裴德銘期望唐提學能回頭看他們一眼,讓他無處安放的心,安定下來。
可看了半天,唐提學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壓根把裴家的事,沒擱在心上。
朱志春卻沒多大反應,畢竟剛在屋裡,已經說得夠多,唐提學既然收了小女為關門學子,便不會出爾反爾!
楊院士察看下座的氣氛,似是看出端倪。
如今朱家和唐提學關系匪淺,此事還是由他做主。
楊院士笑著扭頭和唐提學指了指裴家這邊的裴詠寧,低聲道:“唐老,你瞧,那個便是裴詠寧!”
唐提學順著楊院士指的方向看過來,見坐在裴德銘的身後,一位眉眼清靈,神情平靜的小娘子,安穩的坐在椅子上,並不像他耳聞多動無禮,態度傲慢的樣子。
唐提學微微笑著,點頭道:“嗯。”
楊院士問道:“伯爺,今日大家齊聚在集賢庭,也就是為了你們家的娘子一事,不如由你們先說說,你家娘子是怎麼去了閣樓?”
裴德銘聞言,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回道:“院士,唐提學,此事還是由小女來說,小女雖然平日活潑了些,但請諸位相信,她絕不會說謊!”
朱敏欣白了眼裴家的人,不會說謊?誰信!那張能說會道的嘴,死人都能說成活的,哼!
可在安國公的眼裡,裴德銘的說辭,正好說明一切,他們裴家已經無力還擊,所以才找了個娘子出來說話。
今天讓所有的事,就此結束,誰敢擋他們朱家的前途,就是與他朱志春作對,就不能怪他不客氣。
朱敏喬倒是反常,在朱儒國耳邊,反複確定了幾遍,才算安心,上次正是因為她低估了裴詠寧,才讓她得了機會翻轉,這次,絕不給留她有任何可乘之機。
只是看著裴詠寧平靜的神情,她的心裡總有些不安,她是在裝,還是真的不在乎裴家。
過了半晌,朱敏喬才放心,許是自己多疑了,裴詠寧在故作鎮定也說不定。
這邊裴詠寧餘光瞥見朱敏喬疑慮的目光,只是聽著爹爹讓她起身說事情的始末。
她便站了起來,走到諸位面前,微微施了施禮,口齒清晰的說著每個細節,怎麼暈倒醒來,見到朱敏喬拿著木棍打她,她又是如何跳閣樓……
下座的人,當裴詠寧說到朱敏喬時,所有的人虛掩著眼簾,往唐提學那裡偷瞄。
生怕裴詠寧哪句話,觸怒唐提學,就此落了罪。
但見唐提學認真側耳傾聽的表情,沒有生氣,也沒有驚訝,對他來說仿若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