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離開後不久,楚承澤剛邁進自己的辦公室,秘書就遞給他一張記錄著電話號碼的便條,告訴他說,剛才有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先生打來公司找他,請他務必回電。
往昔對於這樣的電話,楚承澤會直接丟在一邊。他最反感隱姓埋名還打算求見他的人。
敵暗我明,他從不願意和別人在不公平的環境下對話。
但這次不知怎麼,他內心一動,可能現在正是公司生死存亡之秋,他也不禁敏感多疑起來。
楚承澤用秘書那的座機撥通了電話,聽著鈴聲響了好久,在他快要喪失耐心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楚承澤判斷對方是個中年男子,低沉渾厚的聲音裡透出了謹慎。楚承澤當即認定,對方不是那種撥打無聊電話來套近乎的人。
“我是楚承澤,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誰不重要,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談談,不知楚總能不能賞光。”
“這個……是什麼重要的事?”
“是眼下困擾楚總的事。”
對方這句話一下戳到了楚承澤心裡。
“時間?地點?”
楚承澤找秘書拿了張紙,刷刷刷記了下來,對方也不等他答複,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另一邊,程君銘這兩天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顧念跑到消防大隊蹲點死守,勢必要討到一個說法。
程君銘每天和媒體周旋,到公司一下車就各種圍追堵截,也是身心俱疲。
這天,他好不容易突破了重圍,回到家裡,剛準備上樓休息,就被母親叫住了。
“晚飯我不吃了,不餓。”他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誰跟你說晚飯的事兒了。你這孩子,是你爸找你,他在書房,快去吧。”
程君銘敢忤逆母親,卻不敢不遵照父親的旨意,只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書房。
“進來吧。”
程君銘敲門後,裡面傳來了父親低沉的聲音。
程父至今還保留著那種大家族家長不茍言笑,做事一板一眼的風範,連平常說點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把程君銘特別召喚到書房去。
程君銘和父親隔著一張巨大的書桌,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最近很忙嗎?聽你媽媽說,你好久沒在家吃過飯了。”
程父對兒子管教甚嚴,即使程君銘已經工作了,還老把回家吃飯這件事掛在嘴上。
“是的,挺忙的。”
程君銘答得心不在焉,他想父親根本是明知故問,公司事情已經快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了。
“你看看你,快三十的人了,整天還跟被抽了魂一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底下人肯定也是跟著你散漫慣了,才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
程君銘知道,自己的這頓教訓早晚得挨的。
“父親說的對。我會引以為戒的。”
“光知道我說得對有什麼用,你真的聽進去了嗎?”
程君銘看著父親,懇切地點點頭。
“哎,先按你自己的意思辦吧。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也只好忍痛割愛,斷尾求生了。”
“是……”程君銘知道這是最壞的結果,每當想起就心中不快,”您沒事的話,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