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同一個門裡進出這麼久了,顧念還是第一次來楚承澤的辦公室,這裡比起他在鬧市區豪華寫字樓裡的那間辦公室,要簡陋狹小得多。
顧念知道,以楚承澤在公司的身份地位,又是楚氏集團頂樑柱式的人物,他隨隨便便指派個專案經理坐陣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委身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可他偏偏來了,每天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待在離自己不那麼遙遠的地方。
顧唸的心突然柔軟了起來,不管她在外面表現得多麼強大,在楚承澤身邊,她始終是那個被疼愛的小女人。
顧念正發怔的時候,楚承澤提著個藥箱進來了,徑直走到顧念身邊,單膝跪下,幫顧念撩起褲腿。
“哎哎,幹什麼?”顧念趕緊捉住楚承澤的手。
“當然是幫你處理傷口啊。”楚承澤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免了免了,我自己回家弄就行了。”顧念還是堅持著。
楚承澤直視著顧念,恐嚇她說:“如果不及時處理,感染了,化膿了,留疤了,截肢了怎麼辦?”
楚承澤說得煞有介事的,顧念反而被他的嚴肅逗樂了,不由的松開了手。
“你說得也太誇張了吧,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什麼都不懂,擦破點皮而已嘛。”
顧念說得滿不在乎,可楚承澤捲起顧唸的褲管一瞧,傷口滲出的血已經結成血痂,暗紅的顏色貼在面板上,上面還沾染了一些黃土。
楚承澤不由分說的拿起一瓶純淨水,先幫顧念清潔傷口。
“忍著點疼啊。”
縱使楚承澤有言在先,水打濕面板的時候,顧念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楚承澤心疼顧念,一著急說話的語氣又兇了起來,“讓你逞強吧,自己的疼自己忍著。”
“你是不是故意的,下手那麼重。”顧念嘴上這麼說,心裡明白,楚承澤這個從來不伺候人的大少爺,已經拿出這輩子最柔軟的樣子了。
顧念朝楚承澤伸出手,“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楚承澤一巴掌把顧唸的手打了回去,“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爪子,髒兮兮的,當心別碰到傷口。”
顧念低頭看著手掌,果然上面都是剛才在現場抹上的泥巴,手看起來跟雞爪子一樣,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到了身後。
“那你可輕一點。”顧念小聲地乞求道。
沖洗完畢後,楚承澤用鑷子夾起棉簽,沾上碘酒給傷口消毒。
酒精接觸到面板跟火燒一樣地疼,顧念本能地彎了彎膝蓋,但這一次很爭氣,咬著牙一聲不吭。
最後,楚承澤給顧唸的膝蓋上塗抹了一層藥水,然後用潔白的紗布覆蓋住,用醫用膠布貼起來。
顧念看他服務地細心周到,掩飾不住地滿意。
“看不出來嘛,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手藝。能夠讓你楚少爺伺候一回,我是不是因禍得福啊?”
顧念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忍不住跟楚承澤耍起了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