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在那正襟危坐,她似乎也有些緊張,楚承澤告訴她今天有位朋友來看她,她心裡既期待,又害怕。不知道過去的哪一扇門會被開啟。
“顧念。”楊潔推開門後直接喊出她的名字,顧念怔住了。
楊潔從顧唸的眼神裡看出了遲疑和陌生,她很快就察覺出自己也因這場無妄之災,從顧唸的腦海裡被抹掉了。
多年相互扶持,相互關心,互相理解,打打鬧鬧經營起來的友誼,就這樣一夜間一筆勾銷了?
想到這裡,一向豁達開朗的楊潔也快要掉下淚來,好在她還能控制自己,沒有忘記楚承澤對她的叮囑。
此時程君銘也是一臉沮喪,顯然顧念對他也全無記憶。
楊潔收起眼淚,慢慢在顧念身邊坐下。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唐突了。”她平複下情緒,開始重新介紹自己,“我叫楊潔,是你大學四年的同窗。
我們不是一個班也不是一個系的。偏偏和你這個馬虎鬼一樣,開學報道那天遲到了,宿舍全被分配完了。於是我們兩個就住到了一起。”
楊潔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顧唸的表情,她多想顧念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還有這位是程君銘,死纏爛打要和我們做朋友,經過我們的重重考驗,他總算透過考核,成了我們的閨蜜。”
程君銘聽楊潔當著楚承澤的面這樣介紹自己,忍不住咳嗽兩聲,警告她適可而止。
楊潔根本不把這些放在眼裡。她說著說著,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本相簿,遞到顧念手中。
“這是我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到的,我還以為在畢業搬家的時候弄丟了呢。”
顧念撫摸著上面簡潔的,稍稍沾染了汙跡的花紋,輕輕翻了開來,一張張看著。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把宿舍收拾幹淨後,拉著隔壁的女孩給我們拍的照片。還記得嗎?”
照片上是兩個略帶靦腆的女孩,頭上戴著報紙做的帽子,頭發簡簡單單地束在腦後,衣服上還有些汙跡,果然是剛剛做過清潔的樣子。
“還有這張,是我們第一次結伴去旅遊的照片。
那時候我們也沒什麼錢,相約暑假裡打了兩個月的工,才掙夠了旅費。
也沒去多遠的地方,也沒住多麼高階的酒店,但是真的很開心……”
畫面上是兩個女孩站在高山之巔,迎風比著“v”的手勢,頭發在風中亂舞,好像能聞到那種噴薄而出的青春的活力。
“還有這張……”楊潔指給顧念看,“是我們那一級共同彩排大型話劇的事情。還記得嗎?
你和程君銘兩人搭檔演的情侶呢,你看你們這身情侶裝,隨便得跟過家家一樣,遭到大家一陣嘲笑。”
楊潔說著說著,顧念突然抱住楊潔大哭起來。楊潔不知所措,以為自己哪裡犯規了。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你。從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但還是忍不住想捉弄捉弄你。”顧念邊笑邊哭,“我就想捉弄你,因為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我恨死你了……”
楊潔的淚水也決了堤,但她當然不能告訴顧念,是楚承澤這個鐵將軍對她百般阻撓,只好找點工作忙之類的理由推脫了。
“好啊,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病一次壞一分,都知道演戲來騙我們了。你知道我跟你說話的時候有多緊張嗎?”
顧念哈哈大笑,說:“我當然看出來了。還有程君銘也是,特別是你說他是我們的閨蜜,他那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