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索性替他把話說明白了,程君銘望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擔憂。顧念無聲地笑了,舉起叉子示意要去敲他的額頭。
“程君銘,你傻啦,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
程君銘勉強笑了一下,算是回應,但他的表情依舊沉重,濃濃的危機感讓他很壓力很大。
“你別想太多,快吃吧,看你好像沒什麼胃口啊,難道你不餓?”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的眉毛微微蹙起,放下叉子,動作遲緩地伸手扶住額頭。
“程君銘,我有點暈。”
程君銘有些緊張地站起身,看著顧念努力地抬起頭,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隨後,在他訝然的目光中,顧念竟然頭一歪,身子軟軟地伏在餐桌邊上。
程君銘呼吸急促起來,快步走到顧念身邊,輕輕晃動著她的身子,可是顧念很快陷入昏睡,竟然怎麼也晃不醒。
程君銘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中了什麼圈套,這家酒店是私人會所性質,平時來消費的非富即貴,為了保證空間的私密性,平時上完菜後,服務員就會全部撤走,直到客人再次呼叫。
而他為了享受和顧唸的單獨約會,特意訂了這裡,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正當他想呼叫前臺時,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在門外響起,程君銘立刻警覺地把包廂門反鎖住,再摸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快速地報出自己人位置後,那串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外。
一陣明顯壓抑著的嗓音響了起來。
“客人,在嗎?麻煩開下門,我是服務生。”
程君銘閉著眼睛凝神細聽,這嗓音似乎異樣的熟悉啊……
有點像,蔣曉傑呢。
如果他根本沒被楚承澤帶走,而是躲起來,隱藏在黑暗中,試圖尋找機會向顧念報複的話,似乎也說得通啊。
他不是楚承澤的對手,但是,如果他想對付一個女孩子,應該還不算難。
也許他不清楚顧唸的住址,只知道她大概的位置,然後一直在附近蹲點,今天自己帶上顧念來吃飯,他也就一路跟了過來……
從邏輯上來說,似乎說得通。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顧念家吃了一碗蛋炒飯,不太餓的話,也許自己也會像顧念現在這樣吧?
“客人,在嗎?麻煩開下門!”
門外的聲音稍大了些,程君銘已經可以確認,門外的人就是蔣曉傑!
倒也難為蔣曉傑了,真不知道他怎麼能一路跟到這裡來的。
如果程君銘能看到蔣曉傑現在的模樣,一定非常吃驚,因為他確確實實地穿著一身服務生的制服,只是,這身制服對他來說足足小了一碼,所以穿著他身上勒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的下巴上也長滿了青青的胡茬,一雙眼睛暴睜著,似乎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入睡而爬滿血絲,但他的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一種極端病態的亢奮之中。他細心地聆聽著,他確信,那個小白臉和那個賤女人應該已經暈倒了才對。
可是,這兩個人竟然反鎖了包廂門!
他惡意地想象著兩個人在包廂裡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輕輕敲著門,確定包廂內沒有回應之後,他伸手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什麼,插入了門鎖內。
門鎖內傳來的響聲讓程君銘一陣不安,他小心舉起一把椅子,剛躲在門後,門鎖就“咔吧”一聲,門被開啟,一個壯碩的身影迅速閃了進來。
程君銘眼疾手快,照著來人的頭部把椅子一把砸下,來人悶哼一聲,頭上立刻綻出了血花,可是緊接著,那人轉過臉,滿臉猙獰。
蔣曉傑的血從額頭上流下來,卻似乎不覺得疼痛,一拳頭就將程君銘打得暈了過去,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顧念身上。
他嘿嘿獰笑,徑直朝顧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