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瑾姿微微抬著頭,目光凝在老嬤嬤的臉上,沒有話。
一旁的錢氏有些不放心。
畢竟,那麼多年,她可是領教過鐘氏的手段的。
她此時呆在錢府,倒是安全了,但是,她不在孫瑾姿的身邊,她就生怕孫瑾姿會遇到危險,因而,十分在意她的安全。
“姿兒,你的身骨可是養好了?”若是沒有養好的話,便在錢府多住些日。
她的孃家不像大晉朝其他女的孃家。
住上個幾日,便要被孃家之人趕著要讓她回去了。
錢氏相信,她的孃家,只要她想住,她便能夠一直住,直到她不想住為止。
孫瑾姿微微眯了眼睛,張了張嘴,沒有話,而是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二姐,夫人道夏日裡快要到了,府上現在正在準備夏裳,知道今年你又長高了,這不,明日裡專門招了一個繡娘到府裡來替你量體裁衣。”
老嬤嬤生怕孫瑾姿不相信一般,又舉例道:“這次的衣衫夫人全都用的是上好的秋蠶絲,都是來自巴蜀之地,做出來的衣服,輕薄好看,想必二姐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然後又喋喋不休的起了,到時候,還會有什麼樣什麼樣的首飾,還會做什麼樣精緻的吃食。
反正就是在光明正大的誘惑著孫瑾姿回府裡去。
孫瑾姿始終面無表情。
在老嬤嬤到那些精緻無匹的吃食之時,她心裡一點兒別的想法都沒有。
只是在不停的猜測著,鐘氏這般做到底是為了何事?
她有什麼樣的陰謀?
孫瑾姿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老嬤嬤,只見她那兩片厚厚的嘴唇上面,便是泛著玫紅帶褐色的嘴紋,一直在不停的隨著她的手指輕微的波動。
“好了,我知道了,替我謝過鐘夫人了。”孫瑾姿點點頭,她的母親如今已經不是再是妾室了,她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在鐘氏的面前被迫擺著一副庶女的模樣。
“那二姐你是……老奴是帶了車一同前來的。”言外之意便是,我既然來接你了,你是不是就應該跟著我走了?
孫瑾姿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放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清亮的青花瓷是“砰”的一聲砸在了紅木的案幾上面,只震得那彎的案幾不停的晃動著,讓人看出孫瑾姿剛剛用的力氣是多麼大。
“鐘夫人果真就是這麼著急嗎?你莫不是誑我的?”孫瑾姿手中緊緊握成了拳頭,臉上卻是笑靨如花。
老嬤嬤倒是會擺老資格,剛剛的那番話,表面上是在鐘氏是如何如何重視她,其實,句句都是在提醒著她與鐘氏之間的約定。
只是,若是不知道她與鐘氏之間真實關系的人,一般是聽不出來的。
“二姐冤枉啊,若不是夫人有交待,老奴便是向天借膽也不敢欺騙二姐,還望二姐莫要為難老奴了。”老嬤嬤句句都把自已擺放在首先的至高點,絲毫不管有沒有實際性的抹了孫瑾姿的面。
錢氏性情單純,自然是聽不出來老嬤嬤話中隱含的其他意思,孫瑾姿便是聽懂了,也只是暗地裡諷刺回去,不會傻傻的當著錢氏的面點破此事。
因而,錢氏看著孫瑾姿和老嬤嬤兩個人,一個面容上面帶著燦爛的笑,一個帶著恭敬,她只覺得有些震驚,沒想到,鐘氏此時居然這般重視她的閨女了,不由得打心眼裡為孫瑾姿而感到高興。
“姿兒……”她開口想要勸孫瑾姿。
畢竟,她一個人住在孃家便罷了,之前不勸,乃是因為她擔心孫瑾姿在她不在孫府之時會被鐘氏虐待,但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錢氏覺得她的擔憂可以放下來了。
“母親,我這便要跟著嬤嬤回孫府了,母親你在外婆這裡可得好生將養著,女兒給你配來的藥也不能停下來,需得日日裡堅持著吃。”
錢氏之前的身被鐘氏坑得太過於破敗了,雖然期間因為有季神醫的藥,已經養得差不多了,但是,又因為突然懷孕的緣故,而使得身體的一切機能俱都下降,而使得她的脈相也不太平穩。
身骨依然不夠好,因此,孫瑾姿便是再怎麼地也得叮囑一回,讓錢氏遵循著醫囑吃藥。
“娘省得,你不必為娘擔憂。”錢氏上前一步,將孫瑾姿抱在了懷裡。
她們母女倆以前受過太多的災難,而如今好不容易好起來了,只希望以後的日就算不會再好,可也不要再如以前那般了。
這就是錢氏心底裡的祈求,畢竟,她自問並不是一個信心的人,不會想著去要求上天賜給她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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