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氣得五指緊握成拳,眼神一緊,心頭微縮,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已發出聲音。
孫富平卻是看出了問題,本著,最是心疼蘭氏之心,倒是關切地問了一句:“這是怎麼著了?”
蘭氏氣哼哼的便要開口,一旁的孫錦宇看著自家姨娘那般難過的模樣,心知其中有異,連忙上前一步,輕輕地拉住了她,將她往後面拖了拖。
蘭氏也瞬間回神,轉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眼淚暗暗含在秋水眸之中,若隱若現,倒有幾分我見猶憐之狀。
“無事,夫人的處置自然是極好的。”
孫富平滿意的點點頭,妻妾和諧便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狀態。
“只是,這出事的二人,一人乃是蘭姨娘院裡最受用的婆,再一人乃是暗害錢姨娘之人,此事發生之時,還妄想將此事栽贓到姿兒的身上,依老爺看,她們的家人該如何處置?”鐘氏充滿誘導的開口。
“哼,不管是誰,既然犯下如此之錯,還欲誹謗主,除本人亂棍打死之外,一應家人,皆發賣官奴,永為賤籍。”
孫富平一語定格,蘭氏還欲再開口,卻已經為時已晚。
“今日裡倒是委屈了錢姨娘和姿兒,老爺可要好生安撫一番才是。”鐘氏突然看著孫瑾姿,朝著她友好的笑笑。
那笑裡竟然帶著幾分真誠,真看得孫瑾姿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清亮的眼眸緊緊的鎖定住鐘氏,想要從她那張留下了滿滿歲月印痕並不年輕的臉上,發現一些什麼,卻一無所獲。
再看孫瑾夢,也破天荒的沒有出言反駁,甚至沒有瞪她,只是也沒有看她。
孫瑾姿將心中的疑惑按壓下去,只待事後再行細細的調查,此時便站起身來,好生應付著面前的孫富平和鐘氏。
“女兒多謝父親和夫人的關心,女兒很好,只要似她們這等刁奴被懲治了便好。”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夫人全權查辦。”孫富平滿面嚴肅,整了整身上的束錦墨青常服,抬手一揮,起身進了書房。
近日朝廷之中,因著有外邦使者來晉,因而,各個部門事情都有些多,再者,前幾日又出了那等行刺下毒之事,大家都覺得有幾分傷腦筋,孫富平便也失去了再去後院裡尋歡作樂之心。
大家散去之時,面上都看不出來什麼,俱是一派平淡。可那面具之下掩著的表情卻是異常的豐富。
以致於大家散了回到自已的院落之後便一下熱鬧起來。
“娘,你今日裡是怎麼了?”孫瑾夢是藏了滿滿一肚的疑惑要問鐘氏。
聞言,孫錦帛也看著鐘氏。
今日裡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怎地鐘氏不僅不為難孫瑾姿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維護於她。
鐘氏深沉一笑,再沉沉的嘆息一聲:“我能怎麼辦,還不為了夢兒的事情。”
孫瑾夢更加不解了,一雙鳳眼瞪得溜圓。
“今日裡你們外祖父派人送了信來,道是那六皇只怕要不行了。”
趁著孫瑾夢和孫錦帛都在這裡,鐘氏將鐘丞相信中所的話盡數都了出來。
原來竟是六皇接上的東楚使者那事兒,只怕要倒大黴了。
“那事兒,旁人的手腳做得太過於幹淨了,六皇只怕拿不到任何證據了,陛下早有心思,這事兒,必定得給東楚使臣一個交待,這不,若是抓不住真兇,只能找一個頂鍋的。”
那人無疑便是六皇,失去了母親庇佑的他,便是最好的物件。
“那……那咱們家可怎麼辦?”他們孫家此時與六皇有賜婚的婚約,若是六皇沾染上了毒害東楚使者之案,倒了黴,那麼,孫家只怕也在劫難逃。
“怎麼辦,能怎麼辦?你外祖父此時也沒有了好主意,我倒是想到一個,便要與你們兄妹倆個商量一番。”鐘氏抿下一口茶水,穩定了一番淩亂的神思。
“還請母親訓示。”孫錦帛連忙上前一步。
他與一眾皇皆有接觸,知道一個皇在得罪了皇帝陛下,失了帝寵,會過什麼樣的日,而那些附庸著失寵皇們的大臣們更加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所有人暗裡,明裡的擠兌,擠壓。
是絕計沒有好日過的。
如同他父親這幾日便是如此,原本他堂堂一個戶部尚書,居然會被人分下許多雞毛蒜皮的事情,這便是跟六皇的失寵而分不開的。
“賜婚是皇帝陛下所為,咱們府裡,斷然是沒有辦法避讓開來的,依我看,為今之計便只有讓孫瑾姿出手。”
“她巴不得我們倒黴,豈會出手相且?”這一點孫瑾夢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鐘氏好不容易聰明瞭一回,眼珠微微一轉:“你可還記得,當時咱們府裡的大姐還不曾嫁入大皇府之時,便傳過她與六皇之間的事情。”
孫錦帛並不是個笨人,在鐘氏如此的明示與暗示之下,早就已經想明白了:“想必當時的流言四起,並不全是空xue來風,夢兒你不也是當同看到過一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