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答應我,讓我母親……”未竟的話裡,不用多,孫瑾姿也聽懂了,眼神之中略帶著傷感。
“你的一片孝心,相信皇後娘娘知道了,也一定會……”
晉楚裴搖頭:“別再稱我母親為皇後了。”若是被人聽到了,只怕又要惹出一番事情來,他不希望孫瑾姿因他而有事。
孫瑾姿點頭,她是習慣了,一時之間沒有改過來,而且她也相信,有朝一日,他的母親一定會有再登後位的那一日。
孫瑾姿回過頭來又想到正事:“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只恨她此事她知道的有些太晚了,若是她早知道了,也許還能給他一些好的建議,不過,此事與前世已經有些不同之處,她也不確定自已是否能夠真的幫到晉楚裴。
終歸還是要試試的。
“師姐,你剛剛不是要去替你母親求平安符嗎?”清修見不得他們二人郎情妾意的互相看著,便想著要催促著孫瑾姿離開。
話到了這個份上了,孫瑾姿當然不好再留下來,只滿眼深意的看了一眼晉楚裴,這才帶著木覃去了大雄寶殿。
感業寺的香火一向都十分鼎盛,往來人群,川流不息。
大雄寶殿裡,佛祖一片慈悲,寶相莊嚴,香煙繚繞,香客往來其間,個個神情肅穆,神態赤誠。
孫瑾姿身上穿著樸素,一身素雅的月色白長裙將玲瓏的身形裹住,外面披著一件藍白相間狐毛披風,一張臉,襯在香火之下,越發顯得清雅絕倫,吸引了很多香客的注意,所幸,前來朝拜的都是女,不過最多隻是多看兩眼。
只孫瑾姿仍然覺得不舒服,索性將披風的領立了起來,半張臉掩在披風之中,只見柳眉星眸,亦是別有一番清雅神秘之感。
出了大雄寶殿之後,孫瑾姿站在殿前的一棵千年銀樹前。
樹葉已經落光,只憑著上面的銘牌還能看得出來它的年齡和樹種。
這般大的一棵,茂盛之時,只怕要如那華蓋,將整個院落覆蓋。
“姐,你怎麼求了兩個平安符?”木覃頗為不解的看著孫瑾姿手上拿著兩個平安符,在手心裡攥來攥去,似乎正在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個是給母親的,還有一個……”至於另外一個嘛,便是給六皇晉楚裴的。
此番之事,雖然與前世有所不同,但是,根據以前的經歷,此番事跡的結果,大抵與前世之事,並不會有很大的出入,她一介女,能幫之事,實在細微,便也只能祈求佛祖多多保佑。
孫瑾姿捏緊了手中的平安符,只想將其印進心房裡,好讓佛祖能夠傾聽到她的心聲。
“有緣千裡來相會,看來,本皇近日果真是與孫二姐有緣。”身旁傳來清新,溫潤的話聲。
孫瑾姿隱隱還能聽出一抹輕笑聲。
“給四皇請安。”木覃輕輕拉了孫瑾姿一把,連忙低頭。
孫瑾姿順勢將平安符收進袖中,抬頭看著晉楚軒,很是有些疑惑。
沒想到,她來求神拜佛也能遇到他,真個是出門沒看黃歷,心裡再怎麼腹誹,嘴裡卻已經十分恭敬的請安了。
晉楚軒邪魅一笑,聲音清朗,引得路過的丫頭媳婦,姐們,皆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他兩眼。
他自來便在轉角處看了孫瑾姿半晌了,知道她求了兩個平安符。
“孫二姐竟這般信佛?”
孫瑾姿低著頭,在心裡仔細斟酌一番方才道:“我佛慈悲,為何不信?”
晉楚軒唇邊掛著一抹輕笑:“為何要信,我自認為,這世間,修築的佛寺再多,也不如修建學堂管用。”
這樣的觀點,孫瑾姿本人其實也很贊同,不過,她此時既有重生,理當敬神敬佛。
“信則靈,心誠也靈。”孫瑾姿頗為不贊同的是就算晉楚軒不敬,卻也用不著這般當著佛祖的面這般有損佛祖威信。
話間,一時之間不曾察覺,晉楚軒竟然已經靠近了孫瑾姿,兩人之間,只相隔著三步的距離,似乎只要孫瑾姿微微一抬頭,便能抵住晉楚軒的下巴。
一陣風吹來,他身上的冷梅香氣被風裹卷著襲向孫瑾姿,她自恍惚間清醒過來,一抬眼,便看見晉楚軒放大的臉,清秀的眉眼,魅惑人心的笑容,多麼熟悉,又多麼陌生。
想也不想,孫瑾姿連退幾步,卻不曾提防,身後便是圈著銀杏樹的花臺,成塊的太湖石堅硬無比,孫瑾姿退的速度極快,在晉楚軒尚未看清楚之時,腳下便絆到了花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