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無奈,卻也只能點頭謝恩。
晉楚傲的近侍自然也明白大皇是什麼意思,已經讓人在外面的雪地上安放了茶爐,將一個空的茶壺遞給了蘭氏。
蘭氏咬咬牙,也只能接過,轉身走出了前廳。孫靖宇心中有些不忍,可若是他現在起身,又怕惹了大皇不快,自己的前途可都是握在大皇的手中。
孫瑾姿緊緊的盯著蘭氏的背影,雖然有些蒼涼,可是自己如何不是這樣,只是不知道當時是不是也有人可憐過自己。
那年,母親剛不在,一次家宴上,只因為她喝了一口茶,因為冰涼無法下嚥,吐出之後,她便是被蘭氏趕出去彭雪煮茶。
那麼的年齡,又哪裡會生火,折騰了半天,火著了,她捧了雪去住,卻依舊被嫌棄,自己煮水之前沒有洗手,這水肯定是髒了,不能喝,便砸了茶盞。
整個過程,自己的父親都是在旁邊看著。就如現在這般,這般的平靜。估計自己當初希望他能可憐可憐自己,也是枉然吧,這樣的男人對誰會有些許的情誼呢。
還是不要奢望的好,只是自己的母親恐怕現在還看不透這點。但是當初的避湯是誰的功勞,母親一直未見有孕,父親就沒有想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這一切一切,孫瑾姿都覺得很是奇怪,可是她卻是要慢慢的去查,讓那些藏在暗處的仇人都無所遁形。
孫瑾姿也怕,怕查到最後,那些仇人都是自己的親人。
錢林川的眼瞼微斂,目光沉靜如水。他心中更是篤定,帶著孫瑾姿離開這裡是多麼的必要。他不是帝王,卻也知道若是阻礙了朝堂,帶來動蕩的女都是紅顏禍水、
大皇也就罷了,六皇也是對她有情。兩個皇相爭,只怕是以後爭鬥的源頭,都會被灌注到她一個女的身上。
這樣的罪名,孫瑾姿如何背的起。
抬頭看了一眼,見孫瑾姿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在外面來回走動的身影,錢林川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讓孫瑾姿變成了這樣。不過,這個蘭氏她也不喜。
那個拐賣了孫瑾姿的人販,他已經去找過了,而他也不清楚是哪位夫人所為,只知道是一個嬤嬤與他聯絡,被給錢的。
那包錢的錦帕上刺了的字已經有些辨認不清了,但是如何也逃不了這蘭氏和鐘氏的。
許是因為那爐本就是有火的,蘭氏倒也沒有費太大的勁兒就將水給煮好了。
亦是如此,那茶端上來時,蘭氏的手依舊被凍得通紅,隱約可見粗了幾分,那丹蔻染的紅色指甲許是在捧雪的時候被磕斷了,看上去很是可怖。
“大皇,妾身已經將茶煮好了。”
恭敬的將茶盞放在桌上,殷勤的看著晉楚傲。
晉楚傲只是淡淡的看著蘭氏,“這麼所任在場,你只煮了一杯茶,你讓孤如何好意思一個人喝呢?”
蘭氏一愣,心中暗惱,卻也只能謝罪,再去外面繼續煮茶。
孫靖宇雖然心中對大皇有些不滿,但是更是覺得自己這個母親有些蠢笨,這些本來都應該想好的。若是都煮了,又豈用再出去辛苦一趟。
孫瑾姿看著孫靖宇的模樣,瞬間倒是有些心疼蘭氏了。若是她的母親如此,她必定會開口求情,若是不行,她也會去和母親一起受罰。
微微的嘆了口氣,心中微涼。不知道人性如此,還是隻是她們以利益為重的人才會如此。
本來茶壺裡就有餘水,只要再加一些燒開就都是夠了。
蘭氏將茶一一給眾人滿上時,晉楚傲的面色才有些緩和。
“大家都嘗嘗蘭氏煮的茶味道可好?”
孫富平自然是帶頭響應,站了一個上午,且坐在風口處,他早就冷的不行了,如今有一口熱茶,他自然不推辭,便將茶灌入了口中。
“蘭姨娘,不知道你煮茶之前有沒有洗手?”
孫瑾姿綿軟的聲音很是委屈,但是聽在眾人耳中卻如同驚雷。
柳氏剛端起的茶盞也輕輕的放回了桌上,晉楚傲喝了一口茶,嚥了也不是,吐出也有些不合時宜。鼓著腮幫看著蘭氏。
蘭氏面上露出一抹窘促,不用他開口,便已經能明一切了。
孫富平倒是很不給面的將一口茶給噴出。
今早原本他們還能更早些出發,都是因為蘭氏急著上如廁,才耽誤了一些時間,而蘭氏匆匆趕來,必定是沒有洗手的。
這讓孫富平瞬間感覺很是惡心,很想將已經喝進去的茶吐出,卻又怕惡心到大皇,勉強忍著,但是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在大家都是將目光投向孫富平時,晉楚傲才偷偷將口中的茶到茶盞之中,狠狠的砸向了蘭氏。
“蘭氏這是在羞辱孤嗎?”
蘭氏驚恐的跪地,直呼不敢,孫靖宇也不敢開口求情,這的確是母親不對。但是若是孫瑾姿不開口,又有睡會知道呢。這個丫頭純粹是在與母親過不去。
“大皇息怒,我本來也就是覺得蘭姨娘辛苦,開了一句玩笑,還請大皇不要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