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昀一早起床便離開了孫府,他還得趕著去點兵,準備糧草,這攻打那個集雲寨的事情可不敢耽擱了,眼看著不到月餘就要過年了,他可還等著回家去過個好年呢。
錢林川起身之後,也被柳氏叫著來了孫瑾姿的院,只是兩人似乎尚未收拾妥當,他也就先等在院裡,這女兒家的閨房,他做為一個男,也不能隨意進去。
看著那些丫鬟們端了水進去,又端了盆出來,錢林川估摸著裡面也快收拾妥當了。
他已經繞著院看了幾遍了,這院裡並未見幾株花草,不像溪兒的院裡一般,花紅柳綠,不過整齊劃一,看著倒格外的舒心。
特別是窗前那一叢柱,雖然葉已落盡,但是仍見其風骨。而那參天的梧桐樹,落葉之後,高大的枝幹便露了出來,更顯得威武雄壯。
“哥,你還在外面站著作甚,快進來吧。”
錢林川猶豫一番,還是點點頭。見了房間,那簾便落下了,身上只覺得分為的溫暖。
只是錢林川卻難免覺得這屋裡燒的有些足了,但是望向孫瑾姿時,卻見她臉上還是有些蒼白。估摸著是身體原因才會如此,那這炭盆倒也可以解釋了。
“表哥昨夜休息的可還好?”
錢林川的目光在孫瑾姿滿是笑意的臉上一頓,隨即便移開了。
“昨夜睡得很好。”
孫瑾姿點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站在錢氏和柳氏的身後也不再接話。
“姿兒平時也起的比較晚,既然你咱們就在此處用早膳吧。”
柳氏自然一切都聽了錢氏的安排,外室和內室隔著一道帷帳,此時木覃還在房間裡收拾,那道帷帳倒也還沒有拉起,錢林川掃視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見錢氏也沒有什麼異議,他自然也不好什麼。
孫瑾姿只覺得今日的母親也有些奇怪,那眼神一直在錢林川的身上打轉,頗有一副相女婿的樣。而且,母親是最重男女之防的,昨晚還不讓她去送表哥回院,今日就讓人來她的閨房用早膳了。
心中奇怪,卻也不敢有什麼異議。只是與錢林川碰在一起的目光上,卻多了一絲尷尬。
錢林溪的目光在孫瑾姿和自家哥哥之間打轉幾圈,只覺得很是可惜,幸好現在一切都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過,一切也還有機會。
“姿兒,聽你師傅就在京城?”
孫瑾姿愣怔中突然被叫到,也很快的做出了反應。
“啊?哦,外婆的是季師傅嗎?”
柳氏也不知道孫瑾姿的師傅叫什麼名字,看向錢氏,見她點點頭,也就應承下了。
“如果是季師傅的話,她在城外的感業寺。”
“你師傅救了你母親,我自然要親自去感謝感謝他。今日正好無事,那大家就一起去好了。”
“不知道師傅在不在藥廬,不如我先去看看,再讓人回來通知你們。”
孫瑾姿心中更加擔心的是,她這個師傅喜歡不喜歡見到這麼多外人,脾氣古怪的老頭,總是要讓她操很多的心才行。
但是柳氏並沒有去給她這個去探口風的機會,“無妨,若是不在,我們就當做是去祈福還願了。”
“可是”孫瑾姿也能感覺到柳氏的態度堅決,也只好先應承下來。
上了馬車,孫瑾姿看著這些大包包的,才知道,這分明就是她們已然決定,只是來通知自己一次,而自己並不能做什麼決定。
心中無奈,但是她們是自己的親人,孫瑾姿倒也不能有什麼情緒。大不了,師傅生氣了,改日她多去幾次,教他幾招能將晉楚裴打敗的招數就好了。
“姿兒姐姐,你不開心啊?”
因著禮品太多,孫瑾姿也沒有跟柳氏還有母親坐一輛馬車,只是和錢林溪坐到後面那輛馬車上來了。只是今天的錢林溪倒出奇的安靜,讓她全然都要忘了她的存在了。再者,她也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也沒有想著些什麼。
“表姐,你想多了,我家姐很多時候都跟個悶葫蘆一般,你習慣就好。”
接觸了一天,錢林溪也知道表姐待這個丫頭沒有太多的計較,對於木覃的話,她也就只是附和著,讓孫瑾姿有些無奈。
“你們這兩個丫頭,是不是皮癢了,竟然如此打趣姐我。”
錢林溪見孫瑾姿佯裝發怒,也知道她心情好了幾分。記得她時候最怕別人撓他癢癢了,話間,便去撓她的癢癢。
孫瑾姿一愣,那根神經卻是繃不住了,被癢的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哎呀,哈哈木覃,你這個死丫頭,還不快點來幫幫你家姐”
木覃原本還在旁邊幹瞪眼,聽姐一召喚,也加入了戰局。
幸而馬車已經出了城,在這官道上,行人也比較稀少,若不是這樣,恐怕這孫家的名聲就是要被她們壞了,人家都要道這孫家有兩個瘋姐了。
錢林川的唇角也勾起幾分,想起時候,她們三人在一起玩鬧時,互相撓癢癢也是這樣一副光景。面上的冷意也消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