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點點頭,心裡微微發酸,她離開家,嫁給孫富平時,娘也就她這般年紀,如今,娘已經顯出老態,讓她這個做女兒的如何能不感傷。
“外婆,您一定能長命百歲呢,您可得看著我以後的孩成家立業呢。”
柳氏的指尖點在孫瑾姿的鼻頭,眼中充滿了笑意,“就你嘴甜。”
孫瑾姿陪著笑,只往錢氏的懷裡鑽。她知道那個精明的溪兒妹妹也沒少這些好聽話,可是她們到底是不同的。她是外婆最親的外孫女,而錢林溪卻是錢府庶的女兒,這中間隔著的又豈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可比的。
柳氏下了馬車,卻只見門口有下人迎接,但是那一幹妻妾卻是沒有出來迎接,心中自是不高興了。
“怎麼,滿朝文武都是迎得起我這個老婆,偏偏你孫府的女眷就等不得了?”
孫富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副情形,她早就告知過鐘氏前來迎接的,可是現在卻不見人影,一時間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恨不得一下變出幾個人來。
“外婆,這你可是冤枉父親了,昨日鐘夫人和蘭姨娘大打出手,都打傷了臉,如今都在院裡修養呢。”
孫富平見女兒幫自己解釋,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卻隱隱又覺得哪裡不對,卻也不上來。
柳氏的目光在孫富平的臉上掃了一遭,也笑開了,“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孫府的後院竟是這樣的亂,還好我的女兒沒有沾染了那些市井之氣。”
孫靖帛站在人群之前,狠狠的瞪了孫瑾姿一眼,他早就知道她沒有安什麼好心。如今,這個柳老夫人一開口,他哪裡還聽不出,這是在他的母親就是一個市井潑婦,上不得臺面。
孫瑾夢更是又急又氣,心中卻更是怨恨錢氏和孫瑾姿。別人不知道,她哪裡還會不知道,昨日和蘭夫人大打出手,母親並沒有受什麼傷。
只是今日父親想拿著庫房裡的東西去孝敬那個賤人的母親,逼著母親拿鑰匙,才怒扇了母親一耳光。都怪這個老太婆,和這些個賤人,若不是她們,她孫府怎麼會變成這個樣。
心中氣急,卻又敢怒不敢言。
孫瑾姿並沒有錯過孫瑾夢的神情,她越是氣急,她就越是開心。今日的果,都是前日的因。若非她們趕盡殺絕,又豈會有今日的難堪。
孫富平反應過來時,只覺得面上無光,卻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孫瑾姿的一句話。
門口沒有見到兩個妻妾,柳氏自然也不會傻傻的在門口等著她們。更是連前廳下人們備下的飯菜茶水都來不及用,便是要治本後院,去看女兒和外甥女的住所。
錢昀在前面引路,孫富平也只能在後面陪著老夫人。
錢林溪見慣了江南的水榭,此時再看北方的雕廊畫棟,只覺得很是新奇。只不過礙於柳氏在場,也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剛才人多,孫瑾姿也沒有太過注意錢林川,現在他走在前面,孫瑾姿才覺得他比孫靖帛還要高出一個腦袋,身形纖細,卻也帶著南方男的白皙。
感覺到身後的目光,錢林川才轉過頭來,一雙好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幾年不見,姿兒妹妹記不得我了嗎?”
孫瑾姿點頭輕笑,“哪裡敢忘了林川哥哥,只是覺得哥哥越發的豐神俊朗,讓人移不開目光,想必迷倒了無數的姑娘吧。”
錢林川只是笑笑,卻並未接話,錢林溪好奇的目光倒是被兩人給吸引過來了,滔滔不絕的著那些愛慕著錢林川的江南女。
孫瑾姿抬頭,只覺得前面的錢林川耳朵上都染上了一撮粉紅色,繼而扭頭狠狠的瞪了錢林溪一眼,讓她不要亂。
錢林溪吐吐舌頭,讓孫瑾姿覺得很是好笑,心中卻有幾分羨慕。目光所及,錢氏其實年歲不大,若是再生一個兒倒也不難,只是不知道前些年身受損,是否還有得補救,看來改天還是得去請師傅想想辦法才行。
錢昀最先行至錢氏的住所,入目所及,自是十分不屑。他走之前這院還不是這番光景,現在連廊上的燈罩都換成了新的,表面功夫這是做的有夠齊全的。
但是太過於明顯,柳氏又如何看不出來,臉上已經染上了幾分不快。
“我這女婿倒是有心了,裡外換了一遍,很是辛苦吧?”
孫富平訕笑著無法接話,可是奈何錢家也算是根深葉大,不能得罪,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不敢言語。
冷哼一聲,柳氏率先邁進了錢氏的房間,錢氏也有幾分無奈。
掃視了一圈目光卻是鎖在了拔步床之上,這床還是錢氏出嫁時,她專門找人打的,從江南運來的。如今床還是那個床,帳也依舊是那個帳,鴛鴦錦紋已經被洗的泛了白,如何能讓人不寒心呢。
“孫大人,這床上都換不起一副帳,你怎麼不招人捎信回去,我讓你岳丈給你做幾副送過來呢。”
柳氏的龍頭柺杖還是先皇賜下的,十足的金澆築而成,怒急,將柺杖狠狠的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讓地面都震了幾震。
孫富平面色一哂,這柳氏女婿都是不叫了,看來是真氣了。他無法怨恨錢氏,只是將這筆賬都算在了鐘氏的頭上。只能心的賠著不是,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端著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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