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氏和孫富平都走了之後,孫瑾姿的面色便也恢複如常了,若不是這屋裡熱氣比較足,她早就有些撐不住了。
錢氏只以為孫瑾姿還在想蘭氏剛才的那些話,心裡面不由得對蘭氏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姿兒,你也不用多想,蘭氏的話,咱們聽聽就好了。”
孫瑾姿點點頭,現在很多事都已經不同了,她的心境不同了,自然也不會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錢氏嘆了口氣,起來,這些也只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太過的軟弱,女兒也不會讓人欺負成這個樣。
“姿兒,蘭姨娘的那些話當真全都是信口開河嗎?”
孫瑾姿心頭微頓,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母親。她現在心裡亂極了,根本就理不清頭緒,她從來不知道,那晚晉楚裴真的為了她,在玉妃所住的碎玉宮外跪了一晚上。
若是她早知道的話
見女兒許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錢氏心中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相信蘭姨娘的話,這下讓女兒心裡又不好受了吧。
正在錢氏欲開口勸慰之時,孫瑾姿卻率先開口了,“母親,我乏了,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想到女兒也大了,錢氏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接著往下。兒女大了不由娘,錢氏也不免想到成婚當日,六皇似乎比她們還要緊張。
她在錢昀那裡住了多日,這孫府的事情她也不是太瞭解,錢昀為了好好養病,也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跟她過,但是身為母親,她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女兒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姿兒,你聽娘一句話,無論是大皇還是六皇,咱們都不要再有什麼糾纏了。”
孫瑾姿盯著那發紅的碳火,只覺得那火光烤的眼睛生疼。本來自己已經打定主意不會跟晉楚裴再有什麼聯系。就算他當日對她的請求沒有無動於衷又如何。
看著錢氏從孫瑾姿的閨房中走出,晉楚裴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腳,才覺得自己似乎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
看到蘭氏被駕了走,他就知道,孫瑾姿定不會受了委屈的。但是錢夫人出來,卻有些不正常,天色已暗,雖看不真切,卻似乎看到錢氏用絲帕擦了眼角。
想到孫瑾姿也哭了,晉楚裴的心中便有幾分酸楚。他從未見過她哭,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讓她這輩都不要流淚。
欠了欠身,幾乎就剋制住自己的身體,晉楚裴就想要飛身而下,可是想到她在山頂的態度,還是放棄了。無論如何,他不是都答應了不會再糾纏她嗎?
孫瑾姿哪裡會想到,牽動著她心絃的人此刻正飛身而去。
她已經在努力的剋制自己了,可是腦海裡卻依舊不斷的湧現出晉楚裴跪在地上時的情形。堂堂七尺男兒,在孫瑾姿的心裡,他一直都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漢,又如何會屈膝下跪,此次卻是為了自己。
只是,今生到底不同前世,她定然不會再被替嫁。就算她待字閨中,也不會有人會來親。因為那道聖旨已經註定了,如果她與大皇的婚期沒有選定,那麼她恐怕今生他是沒有嫁出去的機會了。
如果當真如此,那也好,老在閨中也是他雖好的歸宿吧。
如果不能嫁給晉楚裴,那嫁給別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準備好的晚膳,孫瑾姿也沒有吃多少,她根本就沒有胃口。折騰了這麼久,她早就乏了,也早早的睡了。許是累的很了,孫瑾姿竟也沒有覺得這一晚上睡得有多冷。
因著畏寒,孫瑾姿能不外出,自然也就呆在屋內,前世裡,她太早的出嫁,很多女兒家的才情都忘記的差不多了。如今再拾起來,倒是覺得有幾分生澀。
剛寫了一張大字,她的手腕就有些痠痛,索性也就放下筆,坐在椅上,揉著手腕。
透過紗窗,孫瑾姿看到外面隱隱綽綽的,紛紛嚷嚷的。她這靜心苑,是很少有人來的,現在又會是誰?
“姐,姐,三姐吵著要來見你”
孫瑾姿挑挑眉,攏了手中的資金暖爐,起身離炭盆坐的更近了一些。自從鐘夫人被關起來後,孫瑾夢似乎消停了很多,她幾乎都要忘記這個女人了。現在,她跑來找自己做什麼?
“既然三姐來了,那就讓人進來吧。”
木覃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答應了一聲,剛想要轉身去外面告知一聲,一轉身卻是與一個人撞倒,跌落在地。
“死丫頭,沒有長眼啊。”
孫瑾夢怒罵一聲,就想要上腳去踢。只不過這一腳卻不是落在木覃的身上,孫瑾姿也就沒有阻攔。
她可是看的真切,剛才是那個殷勤的為孫瑾夢打簾的婢女被木覃撞了一下,才踩在了孫瑾夢的腳上。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婢女還是她院裡的丫頭,沒有想到,鐘夫人都被關起來了,這孫府的丫頭還是在獻著殷勤啊。
不過看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孫瑾姿倒是覺得也該她得的。
“三姐怎麼有時間來我這靜心苑看看了。”
孫瑾夢不傻,自然聽得出孫瑾姿這話中的嘲諷之意,抿了抿唇角,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