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唯一的好處,就是比誰都清楚各自的發展和結局。
如果在墨桓落寞的時候幫他一把,孫瑾姿的背後,就等於有了這位晉國首富的支援。
“這,這……”墨桓正猶豫間,那幾個廝,就將他圍困住了。
“我呸,跑的還挺快,在我們店裡白白住了那麼些天,欠了五十兩銀,就像跑?”廝著,一棍朝著墨桓的腦袋就要打下來,“不還錢,你就還命。”
“住手!”孫瑾姿喝止,話間,手裡已經拿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這錢,我替他還了。”
墨桓本以為,這幾棍下來,他不死也要償命,可沒想到,孫瑾姿居然會拿一百兩銀票來救她。
廝看見銀,囂張的氣焰,頓時短了半分。
接過銀票,嘴裡還不忘嘀咕著,“有病吧,這年頭居然還有人願意花一百兩銀替別人消災。”
木覃站在孫瑾姿身後,有些不解。
姐這是犯糊塗了?
好容易被冊封為尚宮女官,皇上賞了三千兩銀,姐和姨奶奶就指望著這點銀過日了,誰曾想姐竟然為了這個書生白白的花了一百兩。
“多謝公,君本不應受嗟來之食,這個銀,在下一定想方法早日奉還。”墨桓躬身致謝,雖然全身狼狽,可是禮數卻不欠缺,“在下墨桓,敢問公高姓大名。”
孫瑾姿微眯著雙眼,心思卻是飛快的動著。
要讓這位未來的晉國首富將自己視為知己,絕對不是簡簡單單一百兩銀救他於水火之中這麼簡單。
有關這位墨桓公的身世,昔日和四皇晉楚軒在一起的時候,孫瑾姿就有所耳聞,那個時候,對於墨氏錢莊,晉楚軒也想插手,所以對墨桓的身世調查的十分清楚,只可惜後來功敗垂成,以他的勢力,也無法對墨氏錢莊染指一二。
“墨氏,可是前朝大儒墨非之後?”孫瑾姿故作詫異。
”正是,只是可惜後代孫不肖,在下參加科舉三次,卻依舊名落孫山,實在有辱門楣。”墨桓見孫瑾姿提及自己的前輩先祖,臉上略微露出了幾分親暱。
只是三次科舉不中,又留在京師應考,這才花光了身上的積蓄,欠了那客棧老闆五十兩銀,想到這兒,墨桓原本有幾分驕傲的性,頓時也有些難堪。
孫瑾姿抿唇,微笑。
手中摺扇輕搖,端的是風度翩翩,氣質不凡。
“公想來入魔障了,何必只放眼於廟堂之高,不看一看江湖之遠了?我觀公有陶朱管仲之才,不一定要入朝為官,才能施展平身抱負。“
墨桓本來和孫瑾姿只是客套,可聽到這句,恍若眼前一亮,大有幾分遇到知己知音之感。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
恍若堅守了十幾年的經世治國的理想,在一剎那之間,被孫瑾姿的三言兩語,挑動了。
”這兒是兩千兩銀,就贈與公了。“孫瑾姿微微一笑,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而她不過是在恰當的時間,推動了一下而已,”以前曾聽聞江浙一帶,商人之間相互交易,常常挑了十幾擔的銅錢,奔波幾千裡,若是公能夠設立錢莊,解決這等困擾,來日不可限量。“
墨桓眼裡,盡是難以置信。
手中握著那兩千兩銀票,如同火山石一樣的燙手。
可更讓他瞠目結舌的是,孫瑾姿的三言兩語,恍若將他從夢中點醒,活了十幾年,好像都不如這一刻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
”公!“墨桓正想問問孫瑾姿的名字,可下一秒抬頭,哪裡還看得到她的人影。
大街上,人潮湧動。
墨桓手裡握著那兩千兩銀票,頓時痴了。
孫府,正門。
寶藍色的銀頂轎,隨身伺候的丫鬟婢女,一字排開,已經恭候多時了。
孫瑾夢故意選擇姍姍來遲,刻意讓孫瑾姿在府門前候了半個時辰,大概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她這位孫府嫡出姐的尊貴來。
木覃給孫瑾姿繫上一頂灰色銀鼠鬥篷,看著自家姐不過一身極為淡雅的衫裙,略微別著幾個銀簪,比起孫府的婢女裝扮得略微強點,心裡忍不住嘀咕。
“鐘夫人是將姐視為三姐的婢女了麼?只安排人送來這些衣服,今天是慶王妃相邀賞花,那麼多的世家公和姐,這不是刻意讓姐出醜麼?”
“木覃!”木瀾連忙打斷木覃,輕輕搖頭,示意不可。
雖然自家姐如今已經是正三品的尚宮女官,但畢竟人在屋簷下,少不得要看鐘夫人幾分臉色。
木覃咧咧的,這些話傳到鐘夫人那兒,只怕會引來不的風波。
木覃努努嘴,並不放在心上,她的眼裡,一貫都只有自家姐,加上孫瑾姿處處維護,膽是極大的,“姐也是,幾千兩銀白白的就送給人了,這下倒好,連給自己買衣服的錢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