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完畢,蘇夏示意軍醫把藥箱留下,她打算親自護理祁王的傷勢。
在搖曳的燭火中,祁王的臉攏在陰影裡,令蘇夏看不分明。
蘇夏走到他的面前,指了指廂房,又指了指床榻,她的意思是想問他:要沐浴還是就寢?
珞珈川把她的動作看在了眼裡,唇角微微揚起:“原來你還是在乎本王的。”
蘇夏重重點了下頭,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的任務也就完蛋了。但她也知道,自己對他的關心不只是因為任務,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她也不是一段木頭。
“本王累了,去睡一會兒,你也歇息吧!”珞珈川起身,卻沒有走向大床,而是在房間一角的木榻上和衣而臥,蘇夏會意,立刻從大床上拿了被子過來幫他蓋上。
她給他蓋被子的時候,他的呼吸已經變得深沉,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蘇夏知道他有多疲勞,所以就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大床那邊,也和衣躺下,她懸著一顆心在城牆上觀望了那麼久,也已經累得眼皮打架。打仗就是這樣,能休息的時候就得趕快休息,沒時間讓你傷春悲秋。
蘇夏是被侍衛長宋方的叫門聲吵醒的,她一咕嚕爬起來,發現祁王也正翻身坐起,因為他起身的動作太猛,沒有顧及自己受傷的左臂,所以眉頭緊緊蹙起。
蘇夏小臉一皺,她無法想象被一支利箭貫穿手臂會有多疼痛。
侍衛長依舊在門外高喊:“將軍,敵軍餘部發起猛攻!”
“知道了!”祁王回了一句,“讓將士們奮勇守城,本王這就帶兵出戰!”
侍衛長領命離開,祁王似乎已經適應了手臂的劇痛,看向一臉懵懂的蘇夏:“幫本王披甲。”
蘇夏立刻搖了搖頭,他傷成這樣,還要帶兵打仗?
“左臂沒法用力,你來幫本王披甲。”祁王站起身來,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蘇夏再次倔強地搖頭。
“胡鬧!”珞珈川向房門走去,蘇夏知道她就算不幫他,他也會找旁人幫忙,她攔不住他。她一個箭步跑到了門口,費力搬起了他的胸甲。
祁王沒再說話,只是在她的幫助下披上了鎧甲,就在戴頭盔之前,蘇夏把前夜炊事營送來的點心遞到了祁王的面前,珞珈川冷冷地說了句:“不吃。”
蘇夏直接拿起一塊點心,送到了他的嘴邊。她的想法很簡單: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他餓著肚子去打仗,能有幾分力氣?
珞珈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張開嘴巴,咬掉了半塊桂花糕。蘇夏很是體貼地去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唇邊,他也聽話喝了。他就這樣被她喂著吃掉了兩塊糕、一杯茶,然後擺了擺手,“不吃了,你別去城牆上貓著,老老實實在這裡等本王回來。”
蘇夏一隻手拿著桂花糕,一隻手拿著託盤,做了個張弓搭箭的動作。
珞珈川從盤子裡拿起一塊糕,沉聲說道:“那你也要吃點東西,不然本王擔心會被你誤傷。”
蘇夏伸手要接,祁王卻繞過了她半空中的小手,桂花糕碰到了她的雙唇,蘇夏臉上一燒,張開了嘴,咬掉了小半塊。耳邊正回蕩著遠遠的喊殺聲,她卻在做那麼曖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