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流雲厲聲喝道:“你在胡說什麼?”
“若不是如此,陛下怎麼對公子你如此冷淡?”芳芸咬咬牙,道:“聽說就是那個叫華容的,攔了陛下的聖駕,丞相當初沒推薦他,所以他才想法設法地要陛下注意到他。”
“啪。”一個巴掌抽到芳芸臉上,流雲罵道:“你若是再胡說,就小心我讓人撕爛你這張嘴!我不管你聽誰挑撥離間說了這些話,現在你就都給我忘了。”
芳芸跪在地上,捂著臉哭得委屈:“奴婢聽昨兒帶路的公公也說了,他說陛下還問華容公子想不想取代公子你。住進流雲殿來呢。公子若是不相信,盡管叫他進來,一問便知。”
流雲一愣,正要細問便聽見有人進來通報,說是華容公子求見。流雲思索一會兒,讓芳芸把眼淚擦擦:“你起來吧,別讓人看見了。”
芳芸點點頭,抹了眼淚。流雲親自取了絹子給她擦淚:“我方才也是一時氣急,我和華容算得上好友,你這麼說他我自然是不高興的。不過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只不過有些話不可亂說。”
芳芸又點頭說是:“是奴婢聽信他言,以後再也不會亂聽了。”
“耳聽八方,聽是要聽的,只不過該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流雲讓她退下,自己等著華容進來。
華容跟著公公進來,見流雲一個人在寢宮裡,遠遠行了個禮道:“見過雲公子。”流雲讓他過來。揮手屏退了其他人,這才笑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時間也不多。”華容直接問了:“昨夜那麼晚了,你侯在寢殿外是為什麼?”
流雲的笑僵在嘴角,過了會子他才動了動唇:“你什麼意思?”
“我昨晚去了清涼殿……”華容也不隱瞞。
沒想到流雲卻是突然站起來,冷笑問:……“所以,你特地跑過來,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
“你說什麼?”華容本來是來關心流雲,以為他許是被皇帝懷疑,現在流雲卻用這種心思看他,心裡不由一堵:“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閑,還有心思去看人笑話。”
“對,你怎麼會閑?裴相的要求就是你的聖旨,你甚至都可以為了他攔……”流雲激動出口,又連忙停住。華容聽此,追問:“攔什麼?流雲你說清楚,我攔了你什麼東西?”
“總之我的事不用你管!”流雲氣極轉身,道:“芳芸,送華容公子回去。”
華容苦笑一下,退後幾步,淡淡道:“我以為我們能在這深宮相互扶持,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足夠堅固,不過眼下看來,一切都是我以為罷了。雲公子,深宮重重,你自己多加小心。”
華容離開後,流雲便覺得心中煩悶,他想起當年和華容在丞相府的時候,華容為保護他中過毒,也受過傷,連他自己也覺得困惑為何在宮外他們可以做到生死相伴,到了這宮裡卻因為別人一句話就鬧到這個地步了呢?
夜裡聽聞皇帝今晚要去陪皇後,流雲讓芳芸備了酒菜,自己又親自去了趟華音殿。
到了裡面,見眾人都在用飯,見了流雲又起身行禮。流雲望了望沒看見華容,便問帶頭公公:“華容呢?”
“這個……”帶頭公公一臉為難,磨蹭了半天才解釋說:“今兒華容公子不知為何有些奇怪,回來排練不僅不用心,還頻頻出錯,奴才也是擔心陛下的生辰表演,便訓了他幾句,沒想到華容公子便回了臥房,不肯再出來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他。”流雲踏步往裡走,這時一個錦衣公子跳過來,笑道:“煬煥給雲公子帶路。”
流雲看了看眼前這個人,淡淡笑笑:“有勞了。”
到了華容臥房前,煬煥有意無意透露出想要親近流雲的打算,流雲不置可否,只道:“大家都是一樣的,以後也自然互幫互助。”
推開門進去,卻見華容坐在窗戶上,即使聽到背後響動也沒有回頭。
“華容。”流雲喚他的名字。
聽到是流雲的聲音,華容這才轉頭過來,想了想還是又轉回去:“你來幹什麼?”
流雲靠過去,輕輕握住華容的手腕,見他並不拒絕,才道:“我來找你道歉,你說得對,我們的關系是比親兄弟還親的,不該因為那些個流言蜚語有什麼嫌隙,若是如此,倒是讓那些小人得意了。”
“其實我也就是氣你不相信我,”華容反手握了握流雲的手:“我一直把你當大哥看的,你不相信我,可知我有多難受。”
“我知道你難受,我聽公公說了,你回來心不在焉,還被訓了呢。”流雲輕笑一聲,道:“若是你不想跳,那就不跳了。”
“什麼?”華容疑惑。
流雲便道:“我向陛下說一下,就是流雲殿太安靜,想找個好友陪伴,便把你調到流雲殿來。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