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就是菩薩, 悟空不能逾矩。”悟空不卑不亢地答道。
可這語氣聽在關筱音耳中卻只讓她更難過:“說什麼不能逾矩,你我之間,早就逾矩了好嘛!”
“曾經是悟空犯下大罪, 冒犯了菩薩, 悟空願受任何懲罰,請菩薩賜罪。”
關筱音伸出手想要抱一抱悟空, 想告訴他她是真心愛他的,可是她剛朝悟空邁出一步, 就發現了悟空刻意躲避、後退的樣子。
他在抗拒她?他不要她了?
整顆心彷彿墜入地獄, 愈墮愈深, 到最後,心底的那最後一絲光明與希冀終於在悟空的抗拒下被狠狠掐滅。
關筱音朝悟空伸出的手終是緩緩地放下了,她不再靠近他, 只是用平淡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朝他淡淡地道:“我沒有罪罰要降於你。你走吧。”
“謝菩薩。”悟空壓下心中的萬千情緒,朝關筱音叩首道,隨後便轉身乘筋鬥雲離去。
看著悟空漸漸遠去的背影,關筱音只覺得強烈的疲憊與悲傷在剎那間如澎湃浪潮般朝她洶湧襲來, 將她擊得潰不成軍。關筱音強撐著疲倦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隨後整個身體竟彷彿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控制不住地往朝地上倒去, 如一片輕薄脆弱的的紙片般柔弱。
失足之際,忽然有一雙略顯冰涼的白皙修長的手扶住了她,讓她不至於狼狽摔倒。
“你沒事吧?”
是俞青的聲音。關筱音連忙用力地甩開他扶住她的手,彷彿極度厭惡他的觸碰一般。她看著他, 澄澈的眸中忽的浮現起晶瑩水光:“悟空不要我了,現在你滿意了吧?開心了吧?”
俞青聞言,愣了一瞬,隨後緩緩啟唇,朝她答道:“孫悟空離開了你,我本也以為我會十分開心的,可是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竟發現——我心中的痛楚遠比我得到的開心要多。”
俞青伸出手想要為關筱音擦去眼角的淚痕,可終是在看到關筱音的抗拒神情後止住了想要為她拭淚的動作。俞青垂眸掩下眸中神傷:“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要讓你這般傷心。”
“可是你已經讓我這麼傷心了!”關筱音說道,眼眶裡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一顆地往下掉,“你知不知道......悟空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孫悟空在你心裡......就真的那麼重要?”俞青看著面前淚如雨下的關筱音,千百年來不曾傷悲的心忽然痛得難以複加。
“是,悟空在我心裡......比我自己更重要。也許曾經的我還未意識到這一點,可是......現在的我,真的不能沒有悟空......我真的不能失去他......真的不能......”
俞青聞言,琥珀色的眸底忽然浮現深入骨髓的刻骨悲傷,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將那悲傷強自壓下,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關筱音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肩膀:“乖,不要哭了。”俞青頓了頓,啟唇道,“我幫你挽回悟空。”
“真的嗎?”聽到了這句話的關筱音終於止住了洶湧的淚,此刻,兩只腫腫的核桃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俞青,彷彿一個期待著糖果的孩子。
俞青見狀,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在關筱音額頭敲了一記:“自然是真的。”雖然......他真的很不願意他的小菩薩和孫悟空在一起,可是......他更不願意看著她悲傷難過......他的小菩薩一定不知道,剛剛他看著她哭得那樣傷心,他的心......都快要碎了......他真的寧願自己遍體鱗傷,萬劫不複,也不想她難過一分。
“小青鯉你真好!”關筱音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淚,朝俞青開心地道。
“我真的有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