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正打算尋個人問路之時,八戒拍了拍悟空的肩,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正在涼亭中作畫的少女:“大師兄,不如我們就去問問她如苑閣怎麼走吧?”
“嗯。”悟空點頭,與八戒一同走向了涼亭中正在認真作畫的少女,那少女莫約十七歲的樣子,顏如朝華,唇若點櫻,明豔靈動之中卻又透著渾然天成的尊貴,彷彿不似尋常女子。
“這位姑娘,我們想向你問個路,請問你知不知道如苑閣怎麼走啊?”八戒行至亭中後,朝少女問道。
少女聞聲,捏於空中的畫筆頓了一頓,隨後恢複常態繼續專注地在素白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畫畢,少女抬首看向行至亭中的八戒和悟空:“你們......就是來到我女兒國的......男人?”
“嗯。”悟空點頭,“我們奉女王陛下之命入宮覲見,可是我們現在迷路了,不知道覲見之處——如苑閣該怎麼走,請問姑娘,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在何處?”
“朕......”少女頓聲,忽然不想這麼快暴露自己的身份,於是忙重新改口道,“正要去如苑閣服侍女王陛下的我自然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不過——要我帶你們去的話,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八戒問道。
少女以並攏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石桌上她畫好的那幅畫:“如果你們能看懂我畫中的含義,我便帶你們去。”
八戒看了看石桌上的那幅畫,評價道:“畫工精湛,細節入微,栩栩如生,只不過......我還是沒看懂姑娘你畫的這只雀鳥是想要表達什麼......”八戒說著拉了拉身旁的悟空,“大師兄,要不你來看看這幅畫?”
“我在繪畫上一向沒有天賦......”悟空朝八戒答道。
就在悟空和八戒束手無策之時,他們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溫潤聲音:“不如......就讓貧僧來看一看吧。”
“師父......”悟空和八戒齊聲喚道。對啊,他們怎麼把師父給忘了!
“請。”少女讓開身子,以便讓畫能夠一覽無遺地展現在玄奘面前。
玄奘凝神朝那幅畫認真地端詳了一陣後,朝少女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此畫以鳥喻人,鳥兒的一隻腳被紅線所縛,無法飛翔,說明作畫之人如同這只被纏縛的鳥兒一樣渴望自由,但奈何為世所縛,不得掙脫。”
少女聞言,不禁對面前的白衣僧人目露驚嘆:“繼續說。”
“作畫之人在作畫之時有意只以紅線纏縛住了鳥兒的一隻腳,鳥兒並未雙腳被縛,也就是說,若鳥兒極力掙脫,還是有一線逃脫的生機的,可是這只鳥兒的目中雖流露出對自由的嚮往,可是卻並未振翅一搏,想來......她的心中一定另有牽掛。”
“那你覺得,她的牽掛是什麼呢?”少女澄澈的眸子看向玄奘,靜待著他的答複。
玄奘合掌,平和地道:“或許是責任,或許是留戀,但那牽掛具體是什麼......想必只有作畫之人自己才知道了。”
少女聞聲,沉默了半晌,隨後對面前的白衣僧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阿彌陀佛,貧僧法名玄奘。”玄奘朝少女答道。
“玄奘......”少女啟唇輕輕唸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朝白衣僧人露出明媚的笑容,“玄奘,你是第一個看懂我的畫的人。”
“阿彌陀佛,其實畫同人一樣,只要用心去感受,自然便能感受到其中的情感。貧僧對畫,其實也只是略通皮毛。”
“玄奘,你不必謙虛。一個能將畫看得如此通透的人,絕不會是一個僅僅對畫略通皮毛的人。”少女對玄奘道,隨後她緩緩將畫收起,“玄奘,我說話算話,你既然已經看懂了我的畫,我現在便帶你去如苑閣見女王陛下。”
“多謝......”玄奘想要朝少女道謝時,才發現他還不知道她叫什麼,於是玄奘便朝少女問道,“不知女施主該如何稱呼?”
少女聞言愣了一瞬,隨後朝玄奘展露笑顏:“容容。”
“阿彌陀佛,多謝容容施主帶路。”玄奘朝少女道謝道。
少女聞聲,微微一笑,隨後帶著玄奘師徒和關筱音前往如苑閣。
進入如苑閣後,少女對眾人道:“你們先在這裡稍等片刻,女王陛下馬上便會出來接見你們。”話落,少女移步退去。
玄奘師徒和關筱音在如苑閣等了半個時辰,都未見女王陛下出來。
“你們說這個女王陛下到底見不見我們啊?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八戒一邊心煩氣躁地扇著手中的摺扇,一邊不滿地抱怨道。
玄奘正要啟唇安撫八戒,只聽得閣中響起宮女的喊聲:“女王陛下到!”